易鹤难掩眼中的落寞,继续说道,“这里是你哥哥当年养身的地方”
站在楚熠画像前的易鹤,缓缓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手指轻轻拂过扇面。
楚燃第一次看见这把白玉扇的全貌,原来这折扇上绘的正是壹草堂前的竹林,虽尚未提字留印,但楚燃还是一眼识出这是哥哥的亲笔之作。
楚燃转而看向这屋内的一茶一盏,一书一画,这里到处都是哥哥的痕迹,兵法书籍,陈年佳酿,如今依旧未曾沾染半缕尘埃。
好似空气都凝固了,屋内的两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那时候,京都的一位将门公子和一位学医的少年打赌,说这山上就是有他们壹草堂一直苦苦求取的草药,那日公子冒雨上山采摘,岂料失足坠落,学医的少年得知,费劲心血将这公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岂料这公子白日忙碌从不得闲,学医的少年一气之下便将这公子绑了来,送到了这别院,一住就是一年之久。公子活泼性格温和,总爱骗这学医的少年,今日不是头疼,明日就是腿疼,害的少年日日忧思,日日挂念。
那时候公子年轻有为,少年眉清目秀,在这深山与世隔绝,公子家书才让少年免于责难,而少年医好公子,一剂药方名扬天下,二人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这公子就是楚熠,这少年就是易鹤。
如今,公子不在,独留少年。
…
易鹤从一侧书柜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于楚燃:“这封是你兄长出征前留与你的,原谅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交与你。”
楚燃接过,脸上没有一丝怪罪之意。当易鹤蹲下身为他整理披风时,再到这屋中种种,他已经猜出易鹤与哥哥非比寻常的关系。
如今,他只想对这位易堂主说声谢谢。
这声谢字,不论如何,易堂主都是受的起的,自御北将军府领兵失利后,多少人污言秽语,耻笑那些从边塞回来的将士,是壹草堂分文不取,为那些将士医好了病痛,也是壹草堂率先摆明立场,才让那些搅弄风云之人忌惮三分。
易鹤望着楚熠的画像,只对楚燃说了一句。
“你即是他的弟弟,就等同于是我的弟弟,身为兄长,我定将尽我所能助你达成所愿”
开诚布公,坦诚相见的二人,在回程的马车上,就京都的形势展开了商讨。眉眼中依旧有愁容,可更多的却是坚韧笃定。
男儿的痛,从不让其软弱。
途径北军府司时,楚燃拜别易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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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北军府司当值的官员寥寥无几,所以当大家看到大人今日还来军堂处理公务时,很是吃惊。
楚燃从怀中掏出信札,他深深的呼了口气。他知道,这信札打开后,可能以后的年年岁岁就再也不会有兄长的任何消息了。
但楚燃想知道,哪怕这封信札是兄长最后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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