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菱等人发现了他的异状,纷纷心头一动,知道这位天相星真人必定是发现了几人未曾注意到的什么关紧要点。
钟经瑜沉吟,久久不语,房间内无人敢出声。
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他眼神中闪起光芒,猛望向李澈,低喝道:“不错!万一伏罗派就是发行了如此多的钱币呢?”
李澈一愣。
长孙菱等人互望一眼,却似有所悟。
“伏罗派就像一个邦域!由他们为主,出手先布置下了第一层禁制,随后又让域内其余附属势力跟上,布置下了剩余的九层禁制!”
“在最后,伏罗派又用自己的手法,将一连十层禁制全都串联了起来,这也能够解释为何十层禁制的根底都完全不同,但勾连用的手法却可见第一层的影子!”
钟经瑜神色兴奋,却没想到今日会有此突破。
郑常兴身上的第一层禁制,与贯联十层的勾连手法之间的关系,乃是长孙菱所发现,此刻听见钟经瑜这一论断,眼前顿时一亮。
她上下打量李澈数眼,毫不掩饰地赞赏道:“实不相瞒,我之前还在奇怪掌教真人为何会收你为徒,这会儿却有些明白了。”
李澈却愣住了。
他之所以提出“伏罗派就是发行了如此多的钱币”这一猜测,其实是胡乱讲的,毕竟如今具体是什么情况谁都不得而知。
而且李澈的本意,其实是想说伏罗派是自家研究出了这十层重重叠加的禁制,而不是钟经瑜所说的以其为主,让其余附属势力出手布置了剩下的禁制。
钟经瑜也对李澈投来了赞赏的目光,思索了一瞬后,安排道:“伏罗派与我们宸虚一样,精通禁法,但他治下的附属势力却并非个个如此。”
“能够被安排来施展布禁的,必然是其中的佼佼者,我稍后去请示掌教,看他那里有没有伏罗派治下势力的资料,如果有,我届时整理出来一批,我们参考着来做出针对办法!”
“好!”长孙菱几人纷纷应声。
钟经瑜接着又与他们吩咐了几句,整理起今日所得。
末了,他又看向李澈,温声道:“师侄,你可还有什么问题?”
李澈想了想,拱手道:“暂且没有了,不过晚辈稍后做过整理,估计明日还要叨唠师叔与几位前辈。”
钟经瑜此刻心情大好,笑道:“有何叨扰?若非是你,今日焉有如此进展?”
他大手一挥,“今日且暂如此,我们先走吧,师侄,你待郑常兴回复,将牢房内禁阵开启,我们先出去了!”
李澈应声,起身将五人送出了牢房外。
他舒出一口气,回到了桌边落座,静待郑常兴醒过回神。
这鸟笼内布置有禁阵,而关押郑常兴的这座透明牢房内更是有一座单独的禁阵,不仅制约着郑常兴调动体内法力,启动后更能将整间牢房封闭,虫蝇也难进。
郑常兴端坐在蒲团上,静止的虚焦双瞳终于动了一动,只不过距离完全恢复还要些时候,李澈便顾自倒了盏茶,静静等待。
大约半多时辰,钟经瑜也早已带着四人退去,郑常兴终于眨了眨眼皮,扭动了脖子,歪首讥嘲道:“没想到……堂堂掌教弟子居然做起了看门的活计。”
闭目养神的李澈睁开了眼,淡淡道:“总比毫无尊严的阶下之囚要好。”
他站起身,手一抬,送出一道冰寒灵光,将郑常兴托了起来,放到卧榻上,同时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开口。
枯坐这许久,又毫无法力在身,郑常兴下半身早已僵麻,闷哼着坐下,脸上时不时抽搐,五官扭曲,双腿更是麻筋钻心般生疼,动也不敢多动。
李澈见状,伸出手,一掌拍在他稍些脏油的头顶,冰寒的真元流入他体内,只是一个瞬息,郑常兴打了个哆嗦,体内气血活络,转眼恢复如常,整个人都轻轻松出一口浊气。
李澈没有多说什么,将桌案稍作整理后,走到了门边,伸手一拨墙壁上的一个八卦阵盘,取出来自己的符令扣进凹槽。
叮铃一声脆响。
这间屋室内霎时亮起来几道炫目光芒,几息之后就又消失隐没。
却是已经开始了禁阵。
李澈望向郑常兴,盯着他眼睛,用别有诱惑的声音道:“别忘了我之前说的,你若肯将自己知道的坦白,我可以请老师从宽处理你。”
说罢,根本不顾郑常兴发出的讥嘲与笑声,将门由外阖上,。
……
李澈站在门口静待一瞬,摇头走到了水池边,洗了洗手。
他之前是不知道每月上旬钟经瑜会带着人走进这间透明牢房内,因而不知该如何接近郑常兴,对于自己的任务一筹莫展。
但如今知道了每月都会有这一出么……
他反倒不急着与郑常兴交流,而是打算先考虑一番,看看下次能用什么办法来引导此人开口。
毕竟情报虽然要紧,但他的身份同样不能暴露,更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给搭上,如何在此基础上巧妙施为才是关键。
李澈清洗完手,回到了静室内,稍稍思虑片刻后,就开始整理方才钟经瑜几人议事所得,待这之后,才继续着手炼化灵材,炼造法宝,为自己夜晚的修炼功课做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