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么?只要你点头,愿意配合,那我立马就带你去老师地方,而不用再遭致如此作弄。”李澈面带戏谑,口中调侃。
郑常兴冷笑,嘲讽道:“你派这么多高手都破不了我身上的法禁么?怎么现在还要你这个做晚辈的来我面前唱红脸?”
李澈轻轻一笑,没有说什么,将禁阵启动,阖上大门。
……
“难受么?不觉得比起嘴里牢牢护住的情报,自己如何不受作弄,保留尊严才更重要么?否则焉称为人?被来回摆弄。”李澈叹了一口气。
“嗤!”郑常兴啐了口唾沫到地面,耻笑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宸虚派掌教弟子,自然以为自己是天下俊杰第一流,自尊无比。”
“但对我们来说,宗门利益远高于个人得失?妄想用言语撬动我?你不如好好学学你那几个前辈破我身上禁法罢!”
李澈嘴角微微抽动,一边开启禁阵,一边淡淡道:“你觉悟倒是高,但胆子却差了不少,真要恨我,唾沫怎么不朝我脸上来?”
郑常兴面色微滞,冷哼一声。
关上门,李澈静默片刻,似有所感。
……
“你是真不依不挠,每个月你见我也就这么一天,每次都要耗费这么多口舌来劝说我。你们宸虚派干脆也不要惺惺作态了,就让你大大方方来找我劝说吧。”
“每个月这天都让你来扶我起身,替我疏通经络,末了趁机劝说,想用软的来感化郑某也不要做的这么明显,何其愚蠢?”
郑常兴这次待僵麻的身体恢复,先一步开口嘲讽。
李澈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反正遭受苦楚的不是我,别忘了如今你身上第二层禁制也快要被破除,十层尽破也已经不再是什么难题,届时你觉得谁还会这么和气的来与你说话?”
“一旦到了那一刻,搜魂夺魄,取用所需即可,何消再来管你死活?你还想听见我对你说好话?”
听见“搜魂夺魄”,郑常兴面色微变。
……
“郑常兴,你如果想好了,随时可以和我说。”李澈背身,没有再说什么套话,将门缓缓阖上。
就在剩下一条缝隙的那一刻。
“且慢!”郑常兴靠到了椅背上,喘息不止。
李澈目光微凝,“嗯?”
“呵呵!”郑常兴笑了笑,“你来替我再按摩下腿,气血仍有些淤塞,不是很舒服。”
李澈面色一沉,摇头退去。
……
……
五个月后,来年四月。
李澈静坐在居府内,面无表情。
这些日子以来,每逢钟经瑜等人进入牢房内,在郑常兴身上试验破禁之法,完事后他都会趁机与郑常兴接触。
只是碍于场面,有时候钟经瑜等人还在,有时候要么谢全在一旁帮忙,再则他李澈也不好暴露身份,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因而没有半点进展,不可谓不愁人。
郑常兴明显经受过严格又系统的训练,油盐不进不说,更是丝毫不怵,愣是硬挺到现在,四年多的时间里一句不利于伏罗派的话也没说。
这不禁让李澈大感佩服,同时也不可避免想到自己。
郑常兴身上又十层连宸虚派都束手无策的法禁制约他透露情报,防止别人搜魂,那他李澈呢?
先前是有一张“燎原火”的,如今早已被用掉,唯一可知的是,那位明确告诉过他,自己身上有一层制约的法禁,类似于郑常兴身上的法禁。
但……李澈并不清楚,自己的这层法禁有没有十层这么夸张,毕竟郑常兴看起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法禁是什么,有什么独到的地方,否则他也不能镇定自若到现在。
假若如此,那一旦自己暴露,宸虚派将自己身上的法禁破除,自己的下场……
想到搜魂夺魄,一窥自己颅内的秘密,李澈突然头顶发凉。
值得一提的是,这五个月来,钟经瑜五人已经破除了郑常兴身上三层的禁制,如今正在着手处理第四层禁制。
这也是为何后者近来话逐渐多起来,甚至还会主动讥嘲的缘故,却代表着其人多少有些心悸,知道法禁完全被破除的那一天也已经可以预见,不再像此前那般静定。
意外的在于,郑常兴身上的法禁居然正如长孙菱此前所预料,第一层最为玄奥难勘,而第二、第三层却要简单很多,仿佛验证了她所说的伏罗派在做表面功夫。
如今第四层禁制也将要被破除,展露在众人面前,已然能够看出其繁复玄奥与第二、第三层差不许多,属于同一水准,但和第一层略有些差距。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钟经瑜经由李澈启发,判定出第一层禁制是由伏罗派亲自布置,而剩余的禁制全都是其治下的势力所经手。
这个结论,如今看来似乎并不一定能够成立。
却是钟经瑜对手上的伏罗派情报做了整理,其中几家以禁阵、炼器出名的氏族门派被单独拎了出来,针对其特点试着套入郑常兴身上的禁制,却发现无法匹配。
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宸虚派所掌握的伏罗派情报内,对于其治下的势力并没有一清二楚的缘故。
也有可能……就是这一思路本身是错误的。
天相星钟经瑜更倾向于前者,因为这个念头是他经由李澈启发,无意间得来,信奉法禁与玄奥天道的他并不觉得这会是空穴来风。
这五个月来,李澈的进展可以说微乎其微,虽然要比此前连郑常兴面也见不到要好,但这种境况下,他实在没办法做出什么突破性举动。
有时候,李澈甚至想要趁着扶起郑常兴时,悄声将自己的真正意图与他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