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道:“送官了,那后来云峰怎么出来的?”
侯四道:“哼,人家上头有人。”
柳惜见微一动念,道:“是云峰家里人把他弄出来的?”
侯四道:“那可不,咱们卫妈妈的性子那可是毒辣得很,可她被云峰这么打了,到现在还忍气吞声,那便是因这云峰从祖上到如今都是做官的,不敢得罪。”
柳惜见了然,又问道:“不敢得罪,那她还敢把月儿绑起来威胁云峰?”
侯四瞟了柳惜见一眼,道:“那还不是有人叫卫妈妈这么做的?”
柳惜见一听,这事竟还有别情,便欲问明白,当下心念一转,把那匕首移得更贴近侯四的皮肉,阴恻恻道:“你敢诓我?”
侯四忙道:“不敢不敢,我说的都是真的,没诓你。”
柳惜见道:“谁会叫卫妈妈这样干?”
侯四脖子被柳惜见那匕首死死抵住,只怕柳惜见真动手要了自己的命,便脱口道:“真是有人叫卫妈妈这么干的,是云峰他老爹教的。”
柳惜见实没想到,怔了一时,道:“云峰他父亲,叫你们把月儿姑娘关起来……绑着……威胁云峰?”
侯四道:“是啊。”
柳惜见道:“何至于此。”她这话本是有感而发,并没问侯四,但侯四以为柳惜见那是问话,他又被吓得狠了,当即说道:“云峰他爹娘不想要青楼出身的儿媳,想让咱们把月儿姑娘困住。”
柳惜见想了半晌,道:“一个官老爷,怎会教你们做这样的事?”
侯四道:“是真的,那年云峰出事后,云峰他爹到这里来过。他和卫妈妈说,不许让云峰把月儿赎走。但卫妈妈怕云峰又闹事伤人,还和云峰他爹请教过。”
柳惜见在这里听见“请教”两字,忍不住一声冷笑。
侯四被吓得身子缩了一下,瞥目偷看柳惜见神情,柳惜见道:“你说。”侯四宽了心,这才道:“那时,云峰他爹便说,他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性子,闹了这样大的事,害了个无辜的人,绝不会再动武乱来,只要卫妈妈把赎金开得高,让云峰赎不成月儿姑娘,那就是了。还和卫妈妈说,要是她实在不放心,就把月儿关着,用月儿来威胁云峰,那样云峰便不敢再倚红偎翠胡来了。可月儿姑娘是用来赚钱的,关起来,那不是赚不了钱吗。卫妈妈口上答应云峰他爹,实际还是让月儿挂牌接客,后来云峰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找个由头就把倚红偎翠封了,卫妈妈没法子,才真把月儿关在花房里,让咱们几个看着。”
柳惜见心道:“他爹是想让他断了给月儿赎身的念头,浪子回头,回家去当他的乖儿子?”她摇头叹气,又道:“这关起来又有什么用,云峰还不是照样来,照样要给月儿赎身。”
侯四道:“自然有用,月儿姑娘不在人前露面,云峰自也不会在人前露面,赎身什么事的,都暗地里来,那云峰杀人这档子事儿,大家伙慢慢便给忘了,云家的名声和富贵自然也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