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四直打哆嗦,也没答柳惜见的话,柳惜见用那匕首在他颈边蹭了两下,道:“我问你话呢,你们如何要把月儿姑娘关起来?”
侯四勉力站稳,道:“她……她,她和云峰那小子,惹到卫妈妈了。”
柳惜见道:“怎样会惹到卫妈妈,你给我说得明白些。”
侯四道:“月儿姑娘几年前是咱们这的花魁娘子,那云峰看上了她,说要给她赎身。月儿正红火呢,可是卫妈妈的摇钱树,哪里肯让云峰赎去。但其实,卫妈妈最先也没把云峰的话放在心上,便连咱们都是。在这地方,那些客人说要给姑娘们赎身的多了去了,最后却没几个真把那些姑娘赎回去。”
“月儿姑娘啊,却信云峰。云峰后来留了一大笔钱在这,要卫妈妈别给月儿接客,他便回去了。一个月后,云峰不知怎么回事,又回来了,这回他来,整日醉在月儿房里。后来卫妈妈私底下问了月儿,才知云峰家里人不给他娶月儿,自然也不愿他给月儿赎身,云峰好像和家里大闹了一场,被赶了出来。”
柳惜见心道:“这倒和云峰说的一样。”
侯四道:“卫妈妈看云峰在这花的钱少了,便重让月儿接客。有一天晚上,云峰喝得大醉,见卫妈妈又要带月儿去见客人,云峰气了,抓了卫妈妈便打了她,要她把月儿的卖身契交出来。”
柳惜见道:“云峰真打了卫妈妈了?”
侯四道:“打了,卫妈妈脸都被打肿了。咱们从前看云峰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儿,都不知道他还有那样的身手,那天晚上,八九个大汉子都按不住他。后来,还是咱们这里有个叫钱百万的大哥机灵,抓了月儿姑娘威胁他,他才停手。”
柳惜见心想:“多半是那时云峰一心和青楼里的打手纠缠,忘了护着月儿,才让月儿被人抓住。”
侯四想起当夜用月儿要挟云峰的时候,也是被一把菜刀抵着脖子,那菜刀,还是他递给抓了月儿的那钱百万的,心中感叹,不禁又看了看柳惜见手上那把匕首。
柳惜见看他停口不言,道:“接着说。”
侯四忙道:“月儿被抓住,云峰疯了一样冲去要把月儿抢过去,可他不是喝了酒吗,脚底站不稳,滑了一下,只把那菜刀抢了去。钱百万拖着月儿往后躲,云峰站起来又拿了菜刀去追,钱百万怕了,放了月儿便跑。可云峰还不放他,追着他跑。云峰跑得也真快,没几步就追上了钱百万。他那时真是疯了,提了菜刀便要去砍钱百万。两个人一追一逃正到金阳的房门前。”
柳惜见问道:“金阳是谁?”
侯四道:“也是咱们这里的一位姑娘,比月儿姑娘要早来几年。”
柳惜见点点头,道:“你接着说。”
侯四续道:“好死不死,钱百万到了金阳姑娘房门口,金阳姑娘听见外面动静打开门出来,那时云峰一刀就要砍在钱百万身上,钱百万顺手就拉了金阳挡在面前,那一刀,砍在金阳姑娘头上。”
柳惜见听到这儿,心中道:“那可真是坏了。”
侯四道:“金阳姑娘就这样没了,云峰杀了金阳姑娘后,好像一下子呆了,动也不动,就站在那里。卫妈妈怕他再杀人,就让人抓了月儿,还是找了刀架在月儿脖子上。好半天,云峰都没有回过神来,卫妈妈就叫了人把云峰绑了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