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道:“两个都是你师父,你也太厚此薄彼了,便没记着我展大哥吗?”
柳惜见“哼”地一声,道:“你不说,还真是把他忘了。”
云峰叹了口气,道:“真没良心,他听说你被抓走,还老远把我叫过去,让我来寻你救你。你在外头倒是威风,可没想过你师父……哦,不,可想过我展大哥担心你么?”
柳惜见冷冷道:“没想过。”
云峰又道:“果真是没良心的。”
展泉山暗中传授柳惜见武艺,照理说应是师徒情分。但展泉山向来除了武功上的事,不多管柳惜见,甚至柳惜见习练不好一些招式时,展泉山会在旁冷嘲热讽。柳惜见初与他学武之时,常是自尊受挫。又因柳薪己与展泉山关系微妙,时日长了,柳惜见对展泉山生出的并非是师徒之情,倒像是把展泉山当做对手一般,暗暗较量,一心想在武艺上胜过他。但自知展泉山对自己怀别样心思后,柳惜见竟害怕起展泉山来,也不敢去见他。
这时这叫云峰的寻来,口里两句不离展泉山,柳惜见倒丝毫不疑心他说他是受展泉山之托来寻自己一事,只是不喜展泉山,此刻也连带着不喜云峰了,不想与他多说,便道:“我有事,你别跟来。”说罢,便即提气往前奔行,云峰却又跟了上来,道:“我找了你许久了,你这段时日,是上哪里去了?”
柳惜见不答,云峰又道:“你说吧,你说了我回去好说给你师父知道。”
柳惜见道:“师父?从前他便说过,他不是我师父,他授我武艺,那是他欠了我爹爹的,你既和他是朋友,难道还不知这些吗!”说至后来,她语气中已有恼意。
云峰摸了摸鼻子,道:“他没告诉我这些,不过,教了你功夫,总算是你的师父嘛。”
那大夫被人柳惜见抓住后衣领提在手中,极感不适,又见二人说了这半晌的话,没一点想走的意思,催道:“还去不去,不去便放了我下来。”
袁老头却是不敢多说话。
柳惜见同云峰道:“你回去吧,别跟着我!”一言未了,人已飞奔出去,云峰摇摇头,仍是跟上柳惜见,柳惜见看他执意跟来,拿他无法,便也由他去。
到得袁老头家门前时,柳惜见驻足停下,云峰也在后一刻停步,笑道:“轻功不错啊,是哪个师父教你的?”
虽是在黑夜中看不清人的目光神情,柳惜见仍是横了云峰一眼。
袁老头到得门口,喊道:“老婆子开门。”
不多时,一个老婆婆把门打开,袁老头领着柳惜见和那大夫进门,去到一间窄窄的小屋中。云峰在最末,跟了众人进去,屋中只点了一盏油灯,比在黑夜里也好不了多少。云峰举目看了看四面,发觉这屋子实在太小,他进门,几乎连站脚的地儿也没有,望去前边,只见一张木板床上躺了一人,用一床薄被子盖着。柳惜见上前看了一眼,便叫那大夫给床上那人把脉,余人则立在一旁。
好一时,那大夫收了给病人搭脉的手,捻须沉吟,也不说话,柳惜见问道:“大夫,他怎么样?”
那大夫道:“是被什么打了还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柳惜见一时忘了裴一是被掌力击伤,道:“这我也不知道?”说罢才想起裴一乃是被人打了一掌,正欲改口,那大夫已说道:“看起来,他脏腑被重击受损,这样还能活下来,也是命大。”
柳惜见听了这话,脑中似闪过一丝灵光,片刻后,却又摇头,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旁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