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妈妈看柳惜见神色不好,怕她又动武,便温言回道:“还没呢,夜深了,难请大夫,你再等等。”说着,偷眼去看柳惜见放在床上那人,虽被被子裹着,但仍可见血迹,心中又惊又惧,暗想:“怎地老往这里带病人。”这话却不敢说出让柳惜见听见。
柳惜见叫了几声那店家,那店家睁开眼不过几时,又睡过去,柳惜见托卫妈妈去取些热水,卫妈妈哪敢不听,出来吩咐了人去烧热水。
且幸过不多时,先前叫她们去请的大夫来了,如今裴一不在,又来了这受伤的店家,柳惜见暗暗苦笑:“这大夫没白跑一趟。”
那大夫给店家看过后,道:“受了这么重的刀伤,失血过多,听天由命吧。”
柳惜见心一沉,忍不住便想:“若他叫咱们离开客店时,咱们便走,许他们便不会再受此祸。”心下愈发惭愧。她叫那大夫重给店家清洗包扎伤口,卫妈妈见了那店家的伤,先是吓了一跳,便要赶人,柳惜见还要借她这地给人养伤,只得又劝又哄,卫妈妈这才不说。
那店家的伤口包扎好,又给开了生血补血的药方,柳惜见拿着那药方瞧时,楼下忽然吵嚷起来,卫妈妈今夜已被这些麻烦事闹得心烦,颇没好气的出去。柳惜见也不理会,给那大夫付了钱,便送他下楼。到得楼下,只见卫妈妈叉着腰,喝令两个龟公将一衣衫褴褛的灰衣老者赶出去。
那灰衣老者口中道:“有人让我来找人。”
一个龟公道:“这里没你找的人,快走快走!”说着,便把那老者一把推倒在门外,柳惜见看不过去,道:“你们家里是没老人了吗!”
那两个龟公正是在她手里吃过亏的,便不敢还言。那大夫道:“都是欺善怕恶的。”摇了摇头,自个儿走了。
柳惜见要去扶那老者,那老者已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他看柳惜见还算和善,便想托她帮忙,遂道:“姑娘,我来这找人的,可能帮我?”
柳惜见看这老者可怜,便道:“老伯找什么人?”
那老者见她肯帮,喜道:“我找一个叫柳惜见的姑娘。”
柳惜见大奇,道:“你找她做什么?”
那老者正要开口说话,卫妈妈便已道:“都说了咱们这里没这个姑娘,你上别的地儿找去。”柳惜见一直未向卫妈妈说起过自己名姓,夕照先前虽一直叫她柳姑娘,但卫妈妈并未记在心里,这时那老者来找人,她倒也不是因报复而有意阻那老者与柳惜见相见,只是实在不知道那老者找的人便是今夜两次到这里来借屋子的这姑娘。
那老者被卫妈妈这么一说,似有退怯之意,柳惜见忙道:“我认得柳惜见,你先说你找她做什么。”
那老者道:“方才有个姑娘背了个人,路过我家门口时,见了我,便把那人放在我家,让我到这里来找柳惜见。”
柳惜见一听他说的那人,知是夕照,心中狂喜难禁,问道:“老伯,那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