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
“报仇吧!我要破门而入,既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我还在乎喧嚣和丑闻吗?我不想像小偷一样潜入屋子,而是作为一个主人,作为一个有权进入的人;作为一个受到侮辱的人,这种侮辱只能用鲜血洗刷掉。”
“普洛斯珀,你不会做这种事的。”
“谁会阻止我?”
“我会的。”
“你?不要希望你能阻止我。我会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脸红,羞愧,送他们下地狱,然后结束我自己的悲惨生活。这就是我打算做的,没有什么能阻止我!”
如果弗杜特先生没有像钳子一样握住普罗斯珀,他就会逃跑,并执行他的威胁。
“如果你发出任何噪音,普罗斯珀,或发出警报,你的所有希望都会破灭。”
“我现在没有希望了。”
“拉戈尔,会遁逃,会摆脱我们,你将永远蒙羞,无法洗刷冤屈。”
“这对我有什么区别?”
“这对我来说有很大的不同。我发誓要证明你的清白。像你这样年纪的男人很容易找到妻子,但被玷污了的名字却很难恢复光彩,像不掉色的墨水,在你的人生中留下永远的疤。所以,不要任何东西妨碍你确立清白。”
真正的激情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弗杜特和普洛斯珀站在一英尺深的泥泞中,浑身湿透,雨水倾泻在他们的头上,但似乎并不急于结束他们的争端。
“我会报仇的”普罗斯珀带着坚定的想法重复道:“我会为自己报仇。”
“好吧,像个男人一样为自己报仇,而不是像个孩子!”弗杜特先生生气地说。
“先生!”
“是的,我像个孩子一样重复一遍。你进屋后会做什么?你有武器吗?没有。你冲到拉戈尔身上,接着发生了一场搏斗;当你们两人打架时,玛德琳跳上马车,开车走了。然后呢?你是要通过拳头来证明你和拉戈尔哪一个更强?”
普罗斯珀被自己的无能为力所征服,沉默了下来。
“武器也没用,”弗杜特先生继续说道:“幸好你身上没有武器,因为射杀一个你可以通过法律送去监狱的人是非常愚蠢的。”
“我该怎么办?”
“等!复仇是一种美味的水果,必须成熟才能充分享受。”
普洛斯珀的决心动摇了;弗杜特看到这一点,提出了他最后也是最有力的论点。
“我们怎么知道,”他说,“玛德琳夫人是为了她自己而来的?之前我们不是已经得出结论,她是为了别人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吗?”
与我们秘密愿望相吻合的东西总是受到热烈欢迎。这种假设显然不太可能,普洛斯珀认为可能是真的。
“可能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谁知道呢?”
“我很快就会知道,”弗杜特先生说:“如果我能在那间屋子里看到他们在一起。”
“先生,你能答应我,不管我有多痛苦,都要把你所看到和听到的全部真相告诉我吗?”
“我以我的名誉发誓。”
然后,普洛斯珀用他几分钟前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种力量,举起梯子,把最后一圈放在肩膀上,对弗杜特先生说:
“上吧!”
弗杜特迅速爬上梯子,甚至没有摇晃,他的头与窗户平齐。
普洛斯珀看得太清楚了。晚上的这个时候,玛德琳独自一人,
劳尔·拉戈尔在他的房间里!
弗杜特说,她仍然戴着披肩和帽子。
她站在房间中间,神采奕奕地说话。她的表情和手势流露出愤怒的轻蔑。她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憎恨。
拉戈尔坐在火炉旁,用一把钳子搅动着煤块。不时地,他会耸耸肩,就像一个听天由命的人,除了“我无能为力,我不能为你做任何事。”
弗杜特尽力贴在窗口上,以便能听到别人说的话;但是呼啸的风完全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他们显然在吵架,”他想:“但这不是恋人之间的争吵。”
玛德琳继续说着,正是通过仔细观察壁炉台上的灯清楚地显示出的拉戈尔的脸,弗杜特先生希望发现他面前这一幕的意义。
有一刻,拉戈尔会吓得发抖,尽管他表面上漠不关心;接下来,他会用钳子敲着火,仿佛在发泄对玛德琳责备的愤怒。
最后,玛德琳把威胁变成了恳求,双手紧握,差点跪在他的膝盖上。
他把头转过去,除了用单音节词回答外,拒绝回答。
她好几次转身要离开房间,但每次都回来,好像在请求帮助,在得到之前,她都无法下定决心离开房子。
最后,她似乎说出了一些果断的话;因为拉戈尔很快站起来,打开壁炉旁的一张桌子,从桌子上拿出一捆文件,递给了她。
“嗯,”弗杜特先生想,“这看起来很糟糕。这会是一封公平交易的信件吗?”
玛德琳拿到了报纸,但显然仍然不满意。她再次恳求他给她别的东西。拉戈尔拒绝了;然后她把文件扔到桌子上。
当他透过窗户凝视着这些文件时,这些文件似乎让弗杜特先生感到非常困惑。
“我不是瞎子,”他说:“我当然没有弄错;那些红、绿、黄纸都是当铺的票!”
玛德琳把报纸翻了一遍,好像在寻找一些特别的东西。她选了三个,放在口袋里,轻蔑地把其他人推到一边。
她显然正准备离开,因为她对拉戈尔说了几句话,拉戈尔拿起灯好像要护送她下楼。
弗杜特先生再也看不到什么了。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梯子,喃喃自语。“典当行的票!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谜?”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梯子移走。
当拉戈尔和玛德琳一起走到门口时,他可能会想起来环顾花园。
弗杜特和普洛斯珀不顾他们毁坏的灌木和藤蔓,匆忙地把它放在地上,然后藏在树林中,从那里他们可以直接看到前门和外门。
玛德琳和拉戈尔出现在门口。拉戈尔把灯放在最底层的台阶上,向女孩伸出了手;但她以傲慢的轻蔑态度拒绝了,这多少抚慰了普罗斯珀那颗受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