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来了精神,刚想起身开门,莫桑榆却伸手拦住我,“坐好。”
我不解,但莫桑榆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便乖乖喊道:“谢谢刘先生,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刘同客套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我挪着屁股坐近了些,问道:“为什么不能吃这里的饭呀?有什么讲究吗?”
“不想死,就什么东西都别碰。”
我心下一紧,果然,这家人有问题。
“这委托到底是什么呀?是不是跟堂屋的遗像有关?我就说!我到这儿就觉得奇怪了,你看,这里的桃树全都光秃秃黑蒙蒙的,一看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科技’在里面,还有这家人,明明是让咱们来办事的,却什么都不说。”
“吵,明早你就知道了。”
“好吧。”基于我俩之间能力的悬殊,我选择乖乖闭上嘴,他还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我闲得无聊,肚子又饿,只好躺在床上,看了看手机,竟然一点儿信号都没有,我叹了口气,气还没叹完,肚子上就被一个东西砸中,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包压缩饼干。
我忙坐起身看向莫桑榆,双眼放光地谢道:“谢谢莫大哥!”
给我吃的都是大好人!山哥铁拳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莫桑榆看着我,唇好像更白了一分,“你真的,不认识无为吗?”
我迫不及待地掰开一小块塞到嘴里,听罢摇摇头,无论是村里的人,还是学校的同学,我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低下头,重新闭上眼睛。
我看着他那样子,小声地吃着东西,心里也有一点难过,他这个朋友,大概是失踪了吧。
为了明天的干粮,我珍惜地剩了一半放在床头柜上。我想了想,躺在了里侧,留了一半床铺给莫桑榆,看着手机里临时抱佛脚存的咒语,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老头坐在门前的石头上抽着烟枪,好似察觉不到四周飞舞的蚊子,他遥遥地看着那条河,啐了一口。
不听话不检点的女人就是该死!
当铁匠的头漫进水里,浑身插满钉子死在河边的时候,全村的人哭天抢地,都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死的人,正如他们所料,这些年来,村里的人接连死去,有的被缝了五官,整张脸全毁了,看得人想吐,有的人连全尸都没有,到头来,终是轮到了自己。
“叮叮!”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两声铁器碰撞的空灵声音,老头忽地两眼无神,直愣愣地向着河边走去,烟枪哐当一声滑落在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冒着点点火星。
冰凉的河水漫过了小腿、大腿,接着是小腹,一个冰冷滑腻惨白的手猛地拽住他的腿,老头立刻清醒了过来,刚要叫出声就被那股力量拉的一个趔趄仰头摔入水中,从喉间溢出最后的叫喊声被寂静的河水覆盖。
皎洁明亮的月光洒在床铺上,就在睡梦中时,模模糊糊间我后颈的汗毛突然像针一样竖了起来,不住地打着冷颤。
我像溺水的鱼一样突然醒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点儿也记不起刚刚做了什么梦,不过肯定是噩梦。
我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才想起来可能会吵到莫桑榆,侧头一看,旁边却没有他的身影。
房间里安静得不得了,只有墙上挂着的老旧时钟的秒针在不停发出‘嘀嗒嘀嗒’的转动声,我心里直打鼓,安慰自己他可能不好意思承认所以趁我睡着溜去找秦黛了,没事的柳川山,快点睡,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长吁一口气,重新躺了下来,不敢背对窗户,也不敢背对门,只能直挺挺地躺着,一脑门汗也用被子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的,脑子里强迫自己数着羊,没想到真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咂摸一声翻了个身,模模糊糊之间突然感觉有股无形的视线落在了后脑勺和背上。
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我半睁着一只眼迷糊间好像看到面前有一个黑影,正想推莫桑榆让他起来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将将要碰到时手却猛地一滞,莫桑榆明明找秦黛去了!这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
我霎时间完全清醒了,身侧空空的,刚刚的黑影仿佛是我的错觉,我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看花眼了,可就在下一秒,月光从身后的窗口洒进来,凉席上倒影出窗外的影子,歪歪扭扭的窗口中间赫然有一个披着长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