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一炸,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虽然我和莫桑榆拢共才相处了两天,但是!像他这样的酷哥一定有自己的分寸,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原路返回,而且我记得我和莫桑榆并没有走多远,他一定也会想到这一点,我沉了沉气息,转身向原路走去。
石子路旁的桃花树黑的瘆人,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个村庄肯定有古怪,而且是……我啪地一下给了自己一巴掌,柳川山!不能乱想!
“哼。”突然,一声从鼻腔里发出的哼笑声从桃树旁边传来,我呼吸一滞,大气不敢出,僵硬地、缓缓地向右边看去。
那是一个女生,她侧坐着导致我看不见她的脸,女孩穿着一条好看的连衣裙坐在桃花树的树枝上,明明树枝那样细,可她坐在上面却没有变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有多不符合重力……
我在心中不停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着胆子开口说道:“姑……姑娘,我无意中路过此地,绝无恶意啊,那个,天快黑了,赶紧回家去吧……我,我就先走了。”
我迈着大步加快速度想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可刚走出几步,路两侧的桃花树全都开始疯狂抖动,我吓得不敢动,腿软得跟软脚虾似的,直喘着粗气,手握在伯伯给我的防身刀上,没想到身侧突然传出呜呜的凄惨哭声。
这哭声即凄凉又诡异,除此以外还夹杂着莫大的悲伤之情,我僵硬地缓缓转过身去看她,她就在那流着眼泪看着远处,嘴还是紧紧地闭着,我不敢想她张嘴会是什么样子,只能转移注意力想着我说了什么话才刺激到她。
我也没说什么啊?难道是……回家?
她没办法回家?
她还是流着眼泪,却不再发出声音,她细瘦的手握住桃枝,伸出手指朝前指着,像是要站起来,我连忙后退,想不出来她到底要干什么,就在她快要站起来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噔登噔’震耳欲聋的敲锣声,我转头看去,一个老妇人拿着电视里打更人用的东西,站在门口不停敲着,后面一个男人两只手在不停地挥着,嘴里还说着什么,我再回头看,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泛着黑气的桃树。
我疯狂甩着腿跑到那户人家的门口,还因为腿软摔了两跤,脸都给擦破皮了。
男人一瘸一拐地转身跑了进去,老妇人跟在后面闪进了屋把门锁了起来,隔着房门对我说道:“小伙子,赶快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阿姨,这是什么意思呀?你们村子发生什么事了吗?您能告诉我吗?阿姨!叔叔!”
“别说了!快走吧!”
之后无论我再怎么问都没人回答我了,我只好作罢。
没想到刘同家就在四户人家之后,可刚刚我眼前明明除了桃树就是一片白雾,我冷汗淋漓,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我怕我的世界观会就此崩塌……
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委托人的家里也打开了昏黄的灯,我进到堂屋里,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蒙着黑纱的遗照,不对,不仅是遗照,连屋子都好像蒙着一层灰灰的黑。我头皮顿时有些发麻,连忙加快脚步,回到了屋里时,莫桑榆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长长的睫毛轻微的眨着,腰板直的像一棵树一样。
他没提刚刚不见的事情,我脑子混乱得不行,也不想多说,无言地坐在床上。
我抠着手指,观察着他,却看到他额头布满冷汗。我连忙起身倒了些水,把杯子递给他,轻声问道:“莫桑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给你打了点凉水,喝了会舒服一点。”
莫桑榆睁开狭长的眼睛,盯着我的手看,也不接,我干脆把杯子放到他腿间,转身把风扇插上,嘴上控制不住地唠叨起来,“你说你,中暑了也不知道把风扇打开,还穿着长袖,这儿又没有秦黛,用不着装酷的,诶对了,你怎么不跟她一块儿睡呀?”
莫桑榆开了金口,淡声道:“我为什么要跟她一起睡?”
“你们不是都有孩子了嘛?看你整天板着脸,心还挺好的呢,其实不用啦,我胆子很大的,也不认床,晚上睡得可好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莫桑榆抿了一小口水,一脸看白痴的表情冷眼着我。
“啊?刘流不是你俩的孩子啊?”
“……”
“被困在蜮里,就擦破点皮,我倒是小看你了。”
“什么?欲?什么欲?”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我,黑沉的眼珠像是要把我吸进去,就在这寂静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时候,咕唧咕唧几声响打破了尴尬的氛围,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饿得比较快来着。”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和刘同的声音:“两位先生,饭已经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