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空气中只剩下了脚步声胡乱地嗒嗒作响。我觉得尴尬,扭过头去一边看两旁的古玩,一边跟着雀斑佬走向未知的角落。那些古玩中,多以瓷器为主,小巧精致,绝非俗物,锦上添花的是精美的玉器,玉璧、玉壶、玉镯,各式各样,数不胜数。我吐吐舌头,这些古玩得卖多少钱啊?简直想都不敢想。
拐过一个弯,走廊尽头是一堵石墙。往前摸了几步,瞬间恼了,带自己来就是看石墙的?刚想找雀斑佬理论,回头一看,人影一闪,消失在了墙后。刚想骂娘,却觉得不太合适,小说里都是发现什么机关,说出“芝麻开门”之类的口号,石墙便应声而动,背后是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这一骂,人家指不定生气了,不给你打开。又往前走了几步,却大吃一惊,石墙上凭空出现几条纹路!越来越深,越来越明显。揉了揉眼睛,没错,眼睛绝对没花:“操他娘的,什么玩意儿?”眼神中除了惊奇更是恐惧。
此时,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只想赶快逃离此地。往后一看,彻底沉默了,背后也出现一堵石墙,封死了来路。也就是说,现在处于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尴尬境地,脖子上、背上、头上冷汗直冒,衣服完全被浸湿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啊。
环顾四周,什么机关暗器都没有,只有一道见了鬼的石墙。不对,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大大的问号涌来,石墙上的花纹很熟悉,绝对看过,但就是不记得到底是在哪里。慢慢地,思潮回到了小时候的农村。
那是9年代末,改革开放带来成果显著,尤其是在大城市。不过,像我家所在的莱茵村依旧很落后,工业条件、卫生条件极差,加上靠着大兴安岭,整个小村子都靠农业以及畜牧业为生。俗话说得好,“要想富先修路”,莱茵村连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出城赶集都得翻四个钟头的山,怎么可能富起来。
我进城上初中的时候读过萧红的《呼兰河传》,自己的家乡和萧红那个落后的小镇极为相似,人人都信封山神,祭祀一类的迷信活动自然不会少,跳大绳、唱大戏、娶媳妇、捉妖精之类的把戏层出不穷。有一回,村子里要到山上打猎。那时,他和一个名叫李晴雯的小姑娘玩在一起,算是青梅竹马。小姑娘长得很俊,很懂事,也很聪明。随着大人,两个小孩一起上山帮家人。
早上进的山,行了一天的路,晚上到了目的地“黑熊岭”,这个黑熊岭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黑熊,但听村里老一辈的人说,黑熊岭里最危险的不是黑熊,而是野人。五六十年代,有几个年轻人去黑熊岭玩,只剩下一个发了疯的女人逃回村子,其他人都留在了那儿。那个女人回村子,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大喊:“他们来了,他们来啦!”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谁,越传越邪乎,传到最后就传成玲上有野人。从此,村民只敢成群结队地上山打猎,但野人从没出现。
两个小孩当时也不信这些,在这些老家伙口里,动不动就是熊啊、野人啊之类吓唬人的东西,难得出来玩一次,小伙子小姑娘手拉着小手,离开了大人的营地。
当时,我们想去找一条小溪抓小鱼,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月亮大得瘆人,地上撒满了月光。两个小家伙盘算好了一直往南走,对于农村孩子在晚上判断东南西北不算个事。
不可否认,年少力盛的我确实对李睛雯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好感,在我心中,史上最漂亮的女孩子莫过于她,所以直至今日,我依旧想着她,没和其他女孩子来往过。
走了没一会儿,溪水潺潺声便清晰可闻,我和李晴雯很高兴,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当时是夏天,天气很热,小溪里难得的凉快。我自小就会游泳,李晴雯更是游泳的高手,认真游起来,村里没一个娃是她的对手。那时,工业少得可怜,天空和水算是现在完全享受不到的干净,能直接饮用。水流不算急,小溪也不算深,但小鱼小虾很多,嬉闹一番,二人都去抓小鱼了,不用网,也不用鱼竿,徒手就能抓到鱼。
我潜入深水区,水草清晰可见,一旁的李晴雯正冲着我笑,笑得心花怒放。小姑娘本来就好看,这一笑,更是如闭月羞花。我也冲他笑了笑,埋下头专注地抓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