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沂安带着这样一种状态走回家。
自打老梁工作单位发生的那起诬蔑事情告一段落,他们就搬家了。从住了十多年带院的洋房,搬到了鲜为人知的小区。这些也算得上人生大起大落中的一大落。
不过梁沂安没有抱怨过。
与其让她住在铺面地毯,上下两层的大房子里,她宁愿像现在这样,和父母在三室一厅的房屋里乐得自在。
至少,老梁还总笑吟吟的亲自下厨。
至少,刘荷喜爱鲜花和整洁的习惯也得以保留。
梁沂安没有过于消极,她逃离了学校,也逃离了令她窒息的感觉,自然而然就能调整好心态,踩着小区灰色的楼梯,敲响了自家的门。
开门的是刘荷,她手里拿着锅铲,腰间系着围裙,给梁沂安打开门时探出半个身子。
她挥了一下手里的锅铲,带着小孩子气一样骄傲的笑容,对梁沂安说:“我在跟你爸学做饭呢。”
梁沂安动容。
她的身体里流淌着刘荷一半的血液。所以她总可以轻而易举的理解刘荷的喜悦或喜好。身为她的女儿,在某种程度上,梁沂安觉得自己远不及刘荷——不及她烂漫,不及她率真,更是远远不及她乐观坚强。
很难想象,被老梁宠成金丝雀的刘荷,在这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刘荷,是怎样忍着疼痛和苦楚,十月怀胎生下她,成为了一个负责任的母亲的。
“沂安,快进来,今天尝尝我的手艺。”刘荷开心的忙着解围裙,去厨房端饭。
梁沂安站在餐桌前摆好碗筷,一抬头,恰好看到了厨房里依偎在一起忙碌的父母,突然醒悟:原来她之前所做的选择,并非毫无意义的。
那些年在空中漂浮着的音符。
那些年独属于他为她弹唱的情歌。
那些年,他们是怎样越来越近的?
一开始的梁沂安还总是腼腆羞怯着,企盼着想向吴肆锦靠近,却又总缺乏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