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又来了。

头晕目眩，恶心烦乱，像是什么都抓不住的虚空，神经还停留在恍惚苍白的状态，身躯却不受控制，坠入无止休的深渊。

心脏不疼了，因为被遗弃在雪堆里冻结住了，凉的有些麻木。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梁沂安拎起书包率先从教室里走出去。

孙淳莞和李旭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梁沂安这个样子。

这么狼狈，这么苍白。

孙淳莞看着身边空落落的座位，随着教室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失魂落魄，无比懊恼。她明明知道梁沂安更需要安慰，可刚刚不知道是出于一种冲动还是自己本就阴暗的心理，孙淳莞有意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对她的谴责。

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借着瞬间的冲动，百般践踏别人的心魂，事后再后悔莫及，也没有办法如初挽回。

有些事情就注定破镜不能重圆一样——当孙淳莞缓过神追过去的时候，她看见了梁沂安单薄的身体挤在人群中。

孙淳莞甚至不在意周围人诧异地目光了。她踮起脚尖，高声喊着梁沂安的名字。

那个单薄的背影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孙淳莞的呼喊，很快就淹没在人群里。

说不好，或许是梁沂安听到过，却没有力气回应她了。

孙淳莞叹了一口气。本就濒临悬崖边缘的人，又被自己踹了一脚，想想都无比厌恶自己。

走了很远的梁沂安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早就不在身体里了，而是飘到了不知道哪儿的云层。她走一路，仿佛成了命运的傀儡，每一步路都不像是自己在控制，不像是自己抬脚走下去的。

也许这就是失魂落魄的最高境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