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并不是一个能让癞痢头平静接受的猜测。
他瞪着她,怒声:“他不可能打得开,以邺国低劣的工匠水平,陈师的机关匣子岂是他们能够解得开的?”
听起来,这个陈师应该挺牛啤的。
他分析得没错,打开匣子的人确不是邺国工匠,而是一个手贱的穿越者。
“我是说万一。”
癞痢头见她非得要一个答案,就顺着她的话去想象了一下,然后心里犯麻。
“如果他真打开了,首先你跟我任务失败会被监视的暗杀,甚至对于墨家、南陈和西泽而言,更是一场难以估计的动荡。”
他所叙述的后果太过严重了,以至于郑曲尺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她就像一只无意闯入这个时空的蝴蝶,然后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
同时,她也将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她应该怎么办?
逃是不可能了,因为暗中一直都有人监视着她,如果她敢逃,说不定下场就是跟青哥儿一样死得悄无声息。
可如果这样留下来,却得沦为各方博弈的棋子。
她的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却一下将两方局面造成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后果也是现在的她根本承受不起。
郑曲尺忽然陷入一种茫然的焦虑当中。
“你怎么了?”癞痢头看她神情不对。
郑曲尺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会无条件配合我的,对吗?”
癞痢头愣了一下:“我们捆绑在一起,我自然会帮你。”
“那你告诉我,如何将背后那个监视的人找出来,我想跟他好好谈一谈,不然如果他误会我有背叛举动,岂不误了我们的任务?”
癞痢头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可以联络他……”
她不知道,她只是诈一诈。
“尽快。”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
她别无选择了,现在的她,早已经偏移了原来的轨道,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是在背叛,反倒夹缝中求生还能争取一些时间。
她望向天空。
都怪这操蛋的穿越!她害怕变态,却还得主动朝变态身边靠拢。
身心疲倦,郑曲尺回到营寨,钻进营房睡觉,屋里烧着炭火,县里还给每人派发了一床被褥,睡眠条件远比桑家更好,但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其实今夜,很多人都睡不着。
这时,有人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腰。
郑曲尺本想置之不理,但对方跟个赖皮似的,又轻轻地挠了挠,跟非要讲悄悄话的小学生似的。
她忍着气,转过头:“有事?”
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个脑袋,是个少年,睡她隔壁几天了。
他好奇地问她:“你怎么做到的啊?”
“什么?”
“宇文大将军搬来的那些古怪的木器,你怎么拼出来的?”
为了能够安静,她敷衍的告诉他:“一个五尺的洞,能够塞入一个六尺的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