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道理相同,每一件木器都有其独特性,它们看似杂乱一堆,但却跟人的身躯四肢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的话并不深奥,少年理解了。
“可到处都是残肢,我或许拿起来能知道这不是我的,可我怎么能知道它是谁的呢?”
“这个教不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独有的记忆法。”
说完,她也没再理会身后的人,裹紧被子翻身睡觉,而那个少年静静地盯注她的背影半晌,然后也转过了身。
隔日,当工地再次响起嘈杂的声音,癞痢头进来发脾气:“你还睡,我的木头呢?别的山头人家都快搬完了,就你还在偷懒。”
人家几个,她几个?
“中午之前,全给你搬来。”
他笑了。
“大伙听听啊,她说她能将半山腰上的木头中午前全部搬回咱们营寨,你们信吗?”
人前,他必须跟她撇清关系,最好水火不容,这是一开始他们就拟定好的计划,防止有人暴露后迁连另一个人。
他以为他能跟以前一样一呼众应,但这次却没有人吭声,昨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虽然他们也不信,但却没有跟着癞痢头一块儿奚落嘲笑。
“我帮你吧。”
睡郑曲尺旁边的少年道。
郑曲尺伸了一个懒腰。
“不用了,我一个人搞得定。”
少年被拒绝,也就没有再吭声。
郑曲尺来到河滩,捞上河的木头基本都干了,她将河里的藤网拆下来。
若一根一根的蛮力搬运,来回需一百多趟,她没那么多时间,力气也不够。
她只能依靠科学的力量,她跑到山坡下将之前的双辕车推上来,需要两辆,利用牵引的方式与现有的坡度,进行运木。
这种方式需要精准计算出受力跟摩擦力,当坡度不变,当推力跟受力相等,她则随时能制衡前进或停止。
这种极限运作,要力气、要想法、要计算,估计别人根本也无法复制了。
如此来来回回十来趟,她成功将一百多根木头在午时送到了营寨大门。
当所有人看到堆成山的木头时,一时之间难以相信。
“她怎么做到的?”
营寨大门前围满了人,都啧啧称奇。
一直监视着营寨的蔚垚算是将全部过程尽收眼底了,他觉得这黑小子神人呀。
用河运木,用两辆车借坡道的倾斜前拖后拉,匀速而行,还有什么是她想不到的?
他此刻兴奋又激动,立即就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几里之外河渠上的宇文晟。
他取下信件之后,手臂一抬,任黑鹰翱翔飞远。
“泽邦。”
“将军。”
他看完信后,指尖细细摩挲纸张一角,风掠过一丝青丝柔辗于他艳红唇齿:“你说,是谁家丢了这么一个宝贝,如今落在了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