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李盔震惊疑惑且不解,他知道自己会败,但绝不会认为自己会那么轻易败下。
眼前的少年,实在太狂妄了,那口气就好像一招之间就可以把自己斩杀一般。十步杀虽然狂妄,但当李盔真真与对方对峙的时候,那种气场不得不让李盔承认对方确实有狂妄的理由。
那是一种绝世高手才会有云淡风轻,那是一种绝世高手才会有的举足轻重。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我的样貌吗?”天真问。
李盔沉默了。
他太知道了,就因为江湖上没有关于十步杀的样貌的任何描述,所以他才会认不出。
要是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给对方握住剑的机会,要是知道的话,也绝对不会留到现在还没动手,要是知道的话,见面的第一秒就绝对会砍下他的头颅。
江湖上是没有人知道十步杀的长相的,就像江湖上没有知道武林盟主的长相一样。
见李盔没有回答,天真继续说道:“你能在田垄上站上一天,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之前不会出手,还算是一个正直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江湖上太少了,甚至已经绝种了。像你这样的人,也是最不受人待见的人,也是最穷的那一个。”
李盔双眉紧锁,他确实说的一点都不假。
天真又叹了一口气,“料你也没有钱来赎买自己的狗命,我不想杀你,但也不能坏了断肠崖的规矩。那就留下一条腿或者一只手当做作为赎金吧。”
李盔哈哈大笑,堂堂七尺男人,士可杀不可辱,还没动手就要对方自裁,这是很等的蔑视与侮辱,大丈夫怎能受此屈辱。
“想我李盔七尺男儿,怎可不战而屈人,大丈夫宁死不屈。”说话间,已经拔刀相向。
天真一个侧身躲过,“一步!”
李盔剑锋一转来一个回手掏,天真一个矮身又躲过了看似必死无疑的一剑,“二步。”
一直躲在那棵遮天蔽日的银杏树后面的冷不丁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他虽然不懂剑,但是仅仅看了李盔舞出的两剑就知道,李盔的实力不俗,绝不是之前十几个挑战者能够比拟的。
再加上,李盔的威名,冷不丁也早有耳闻,是剑道榜排行第七的老前辈了,天真这一战绝不会轻松,他虽然不认为天真会败,但也绝不认为天真能够轻易取胜。
两人在打斗,“铿铿锵锵”的利刃撞击声,每一声都像打在冷不丁的身上,使他脸色越发的惨白,他忍不住关心道:“少爷,当心呀!”
天真在躲避剑光的同时,还有余力朝冷不丁抛来一抹温煦的微笑,“冷不丁,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回家做饭去?”
听到少爷还有闲心同自己打趣,冷不丁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回去必杀草庐之前,还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天真几眼。
李盔不知道是因为每一剑看似要击中对方的要害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对方轻轻的一个侧身闪过而感到气愤。
还是因为对方在同自己打斗的时候还有余力分心,而自己却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险之又险的才能躲过对方看似漫不经心挥来的每一剑,两相比较之下,自认不敌而感到气愤。
李盔自认为自己算得上一个高手,而十步杀是绝对是江湖公认的顶级高手。十步杀这样漫不经心是何意?
是自认赢定了?
这是何等的轻浮,这对李盔来说何等的蔑视,想他堂堂忠义堂堂主,怎么能忍受此等侮辱。
虽然李盔内心深处已经很清楚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在一招之间,对方还有余力谈笑风声,就表示自己已经败了,但是他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他只觉得对方傲慢,轻浮。
他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由内而外的向外迸发。
“竖子,别太猖狂!”
就在这时,李盔手中的剑舞得更加的迅猛,变化更加的繁杂,他甚至觉得在生死一线的决战中,自己隐隐有突破多年桎梏的趋势。
他甚至相信以现在自己对剑道的领悟,再对上排行榜第五的梅子寒绝对有一战之力了。
天真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说道:“八步!”
他并没有在对方的陡然增加的气势之下,慌乱了阵脚,反而更加的灵活,就好像鱼儿回到了水里。
仿佛李盔刚才缓慢的挥剑动作,限制了天真的发挥一样,而现在李盔稍稍精进一点的剑法,似乎才仅能让他稍稍施展一点点身手似的。
李盔纵身一跃,左右跳跃之间形成无数道残影,这是他的成名绝技“遮影步”让对手在眼花缭乱之间,取对方首级。
以往的遮影步最多只能跑出四个残影,这次足足有十道残影,李盔坚信没有人能接下他这一招,哪怕是剑道排行榜,排名第一的笑笑公子也不行。
——虽然没有与笑笑公子比试过,但是李盔就是知道笑笑公子就是不行。
一剑刺出的同时,李盔已经率先发出欢快的欢呼,“哈哈哈哈……竖子,纳命来……”
一剑未至,李盔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炙热,紧接着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剧烈疼痛,遮影步在这一阵刺痛之下,攻势一凛,剑招已破,已然失去了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