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在孤儿院里没几天就逃了出去。”伯格说道,“我是被吉普赛人养大的。”
“吉普赛人?”希拉有些惊讶,“流浪者?”
“没错,他们待我很好。”伯格点点头,“他们就像是我的家人,并且教会了我生存所需要的技能。”
“那你怎么会来到伦敦的呢?”
“我17岁的时候就告别了家人,出去流浪,后来在犹撒人的船上当了几年的海员,差不多2岁的时候来到伦敦。这里很吸引我,有别的地方看不到的工厂,高楼,还有人群。”
希拉认真地记着笔记。
“在伦敦谋生并不容易。但我的成长经历让我对于神秘学有着很浓厚的兴趣,而且我学得很快,吉普赛人和犹撒人的巫术,我基本都知道一些。我尝试为人们解答一些关于神秘学的问题,并以此谋生。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发现自己不但能解答,甚至可以依靠这些巫术影响别人。我就成了一名职业的诅咒师,靠帮助客人滋养恶意赚钱。”
“‘影响别人’,你能具体说说吗?”
伯格笑道:“您相信那些不存在的超自然力量吗,夫人?”
希拉笑着摇摇头,“不相信。”
“对于你这样的客人,我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您相信,并为此付钱。”
“哈哈哈,无意冒犯,但你的意思是你靠欺骗别人赚钱吗?”
伯格缓缓站起,“那只是您的观点,夫人。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请问您订好的马车几点会来?”
“完了?”希拉有点错愕,“难道不是刚刚开始吗?”
伯格苦笑,“我的故事很平凡,夫人。很遗憾它没能达到您的预期,但我的故事确实已经讲完了。”
“那你接触过真正的神秘吗?我的意思是那种真正的超自然现象。”希拉不依不饶地问道。
伯格笑了笑,“这个问题不该问一个诅咒师,夫人。我不确定您说的‘神秘’和我认为的是不是一回事。”
“你明明就知道。”希拉不甘心地鼓起脸,“小气鬼!我可是付了你5磅!你就这么打发我的?”
伯格点点头,“几点,夫人?”
“9点半,我让他9点半过来在门口等着。”希拉此时注意到伯格的嘴唇有些发白,“你没事吧,伯格先生?”
“没事。”说完他看看时钟,“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希拉俏皮地笑道:“那趁着车夫还没来,你再多跟我讲讲吧?”
伯格点点头,坐回椅子,“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夫人。”
“哦?问我?”希拉很开心,她没想到这个职业骗子竟然想问自己的问题,难道是那种老套的剧情:夫人,您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希拉抿了一口咖啡,“好啊,你问呗。”
伯格的手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举起手枪,瞄准希拉的脑袋。
“第一个问题,爵士的名字叫什么?”
希拉的眸子里露出无比的震惊,“你说什么?!”
······
时间往回拉2个小时。
伯格刚刚洗劫完那位倒霉的路人。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后背的伤口疼痛难忍。
该死!那个叫舍曼的疯子怎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那个爵士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靠在路边休息喘着粗气,思考着怎么才能找到莱恩。
逐渐冷静下来后,怒火以燎原之势般在伯格心底蔓延。
伯格想起那个爵士,他消瘦的身型,死鱼般的眼睛,和可笑造型的胡子,就怒不可遏。
伯格的牙齿因愤怒紧紧咬在一起,咯咯作响。
他站起身,掉头往回走去。
来到医院大门外,伯格看到三辆警车门口,几个警察站在不远处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伯格压低帽檐,径直往里走去,警察就像没看到他似得,依旧不停地讨论着。
“舍曼队长呢?他还在12里吗?”
“听说他也受伤严重,啧啧,可怜的班克探长。”
伯格听到警察们谈话的内容,朝12走去。还未到门口,走廊里回荡着舍曼的怒吼声。
“废物!废物!你们他妈的都不知道用枪吗?”
门口还站着两名警察,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朝里面投去好奇的目光。
伯格从门口经过,斜着眼朝里看去。
舍曼背对着门站着,两只手在空中挥舞着,而对面是低着脑袋的高鼻梁和粗眉毛。
伯格慢慢踱过去,转头拐角了不远处的一间空病房。
随后他翻出窗户,凑到12窗户的下面,偷听着舍曼他们的谈话。
在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后,舍曼终于发泄完怒火,他催促着高鼻梁和粗眉毛先回局里发布伯格的通缉令。
“我等会回去,我先去‘那里’一趟。”舍曼的这句话说得很轻。
随后三人离开房间,舍曼临走前和门口的警卫还叮嘱了几句,内容是关于班克的尸体。
舍曼快步走出医院大门,坐进一辆警车,驶离医院。
而伯格此时坐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中,让车夫悄悄地跟在那辆警车后面。
虽然警车比马车快很多,但在驶出伦敦市前,舍曼没法开得很快,伯格就一直跟着。
还好昨晚下过雨,出城后的路上留下一道明显的轮胎印,伯格没被甩出太远,他一路跟着痕迹来到一座庄园。
伯格让车夫等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径上,自己则徒步往庄园走去。
庄园的大门处把守着几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
伯格悄悄地躲在树后,看见墙上有一块牌子,但因为太远看不清上面的字。
伯格不得不绕到另一边,他借着墙边的树,轻松地翻过庄园的高墙。
没错,这里就是上次自己被带来的地方,植被都是一个样。
伯格看着远处的红色屋顶,他笑了。
这次,轮到你开始逃命了,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