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转正了。展冰绿欣然接受,先还祝惜钱。剩下的钱她已想好怎么用,那件衣服得退回去。下衙后,展冰绿换好便服拿上没拆封的衣服去欢畅楼,鼓足勇气去二楼。
无功不受禄,希望衣服能退。已发下俸禄,就算退不了,能补偿一点是一点。
汀兰见到展冰绿,热情上前招呼。当展冰绿说明来意,汀兰微笑道:“你花钱,我交货,咱俩可是银货两讫的。再说你穿过了,谁还会要啊?买卖已成,哪能说退就退。”
展冰绿拿出钱袋:“我的俸禄就这么多。这件衣服多少钱,我慢慢还,一定还清。”
“你又不欠我的,还什么还。”汀兰叫来丫鬟,“我今天有点忙,就不送你了。回见。”
丫鬟客气招呼展冰绿,慢慢请出去。展冰绿不知道怎么被说几句就稀里糊涂出来了,原本的打算根本没成功。衣服拿着烫手,退又退不了,还钱也不要。她顿时不知道怎么办。
次日上衙,展冰绿询问祝惜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祝惜看一眼展冰绿无奈道:“说你傻还是固执呢。既然对方送你,收下就是。之后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出手相帮便好。”
“可那件衣服价格不菲。”展冰绿皱眉,“太贵重了。何况还有首饰,我……”
“行了,你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把这个案子做了。”祝惜拿来档案给展冰绿,“忙起来看你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衣服退不了,你该穿就穿。好意你接受了,索性接受到底。”
展冰绿依旧想不通,唯有先忙工作。她翻看档案,这次的犯人是一只鹦鹉妖?
“之前将军抓回来的,问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祝惜鼓励一笑,“你加油。”
看过档案,展冰绿直接去大牢,先接触才知道怎么应付。扫亮符箓,她才发现里面是上次城门关闭时被钟将军绑在马背上的妖。展冰绿打量一番,不亏是鹦鹉,穿着花哨。
“你的案子现在由我负责,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展冰绿认真听,不想漏过细节。
“我冤啊。”鹦鹉妖跪地凄凉大喊,“我只是正巧路过,没想到被你们抓来关押。想我尚在蛋壳里的孩子无人照顾,我老婆说不定跟别人跑了。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不,抓妖啊。”
展冰绿懵了一下,耐心安抚:“你先冷静。仔细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不会冤枉好妖。”
鹦鹉妖痛哭流涕把自己的惨痛经历一五一十说出来,一再强调他真的什么也没做。展冰绿听一上午,走出大牢时脑子嗡嗡的。午休过后她将此事告知祝惜,有没有可能抓错了。
祝惜注视展冰绿片刻:“首先将军不可能抓错,其次有路过到案发现场的?说他来不及逃离更为贴切吧。再者按照他之前所说,他是被猎人追过去的,可不是什么路过。”
……懂了。展冰绿揉揉疼痛的额角:“像他这样嘴里没一句真话,谁能问出来?”
“一问对方什么都说了,要我们文书做什么。”祝惜安慰,“做好长期战的准备吧。”
“……行吧。”能怎么办?展冰绿硬着头皮也要上。暂时只知道鹦鹉妖在案发现场被抓,连要问什么也不清楚。什么的案发现场将军没透露,把人抓回来只一句严加审问就走了。
钟将军很忙,鹦鹉妖应当是什么大案件的小喽啰。但愿能问出东西,帮上将军的忙。
展冰绿再次来到牢里,对鹦鹉妖那套视而不见:“行了,别演了。”
鹦鹉妖立刻变了脸,吊儿郎当面对展冰绿侧躺着:“肯定是之前那男的告诉了你。你不知道,他太难骗了。我刚挤出几滴眼泪,他直接说假的。你们人现在这么不信任妖吗?”
“信不信任妖我不知道。”展冰绿干脆坐下聊,“你值得信任吗?嘴里没一句真话。”
耸耸肩,鹦鹉妖完全不在意:“你比那男的有意思,不会板着脸一副什么都看穿的样子。就他那样,怎么?问不出来想吓死妖?哪个妖怕?要不是被关着,我小指头就能捏死他。”
展冰绿听着,任鹦鹉妖胡编乱造。所谓说多错多,她不信这个撒谎成性的妖能死守秘密。
又听鹦鹉妖一下午叨叨,展冰绿解脱般走出牢房。从天南扯到地北,太能说了。
半夜睡觉,展冰绿梦里全是鹦鹉妖张嘴一直说一直说,吓得直接醒了。上衙后,她又去牢里听一天鹦鹉妖的废话。妖不亏是妖,说那么多话一点不口干,还越说越起劲。
对此展冰绿相当敬佩。一个好好的说书人才,偏偏被关在牢里。谁说不是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