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找梓诗啊?”梓诗扶她进了里屋,让她坐下,一面关门一面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姑娘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奴婢吧。”梓诗见夏城昔一副想说不说的模样轻笑着往火炉里加炭,不一会儿整个屋里就显得暖洋洋的。
“连世宗。”“他,他来干嘛?”梓诗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而且非常快,“他是不是跟姑娘说我的坏话了?”
“不是。”梓诗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急了,夏城昔霎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真不是,他满脸红晕地来说找你有事,却死也不肯说是什么事。”
“那他还有说什么吗?”看着梓诗眸里迸出的光亮就像炉里的小火苗一样一窜一窜的,夏城昔觉得,机会来了。
“他说,说什么及不上你的高度就走了。”夏城昔知道现在是把握线索的
好机会,只要抓得住蛛丝马迹的表情或者动作,就可以验证她的猜测!
果然,只见梓诗的眸里闪过失望的光芒,仅是一瞬,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视若寻常。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梓诗,便是“临飒四卫”的四人之一!那另外三人,又是谁呢?
“梓诗,荷川找你。”不一会儿红妆在屋外对着里屋喊道,梓诗连忙应声:“哎,我这就来……姑娘等会儿,准是荷川送酒来了。”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酒?
过了一会,就见玉簪她们陆陆续续地端菜进来,最后,梓诗端着一小壶酒走了进来,笑着告诉她:“姑娘,你可真是有福气,竟然能够喝到州主上亲酿的桂花香……要是说来,您还是第一个喝到州主上酒的女客呢。”
“咦,那沫砚姑娘不也是喝过了吗?”话音刚落,玉簪就开始发问了。
“你们俩懂什么,沫砚姑娘是客吗?啊?她是十八州未来的女主人!主和客能比吗?”梓诗压低声音训斥两个不谙世事的丫头,“你们毛手毛脚的,别打破了瓶碗,我来侍候姑娘就好了,都给我下去!”
“是。”玉簪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嘟嘟嘴,挠挠头,身旁的红妆还顺势捏了她一下,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两个人这才低着头退了下去,顺带把门掩上。
梓诗这种模样这是第二次见到了,上次骂男人们是讨厌,这次骂下人们却有些不耐烦。
“姑娘,你先闻闻这酒香不香?’梓诗替夏城昔把壶里的酒斟进樽里,只见樽口升腾起阵阵白气,她端起酒来看,这酒,清澈如溪,香气浓郁且醇厚。
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南宫决为何无故送酒?他们貌似有些时日不见了吧。
“这酒,姑娘可喜欢?”梓诗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一脸平淡笑意,表情转得真快,刚刚不还是气冲冲的么。夏城昔眸光轻扫过桌上丰盛的饭菜,微微笑道:
“州主上的酒自然是香醇……只是这饭菜,不会是上路前的最后一顿吧。”
梓诗先是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继而她连忙解释道:“姑娘怎能这么说呢,州主上怎会让姑娘……”
她话没说完夏城昔就夺过了话茬:“不就是要我喝着酒么,我喝便是。”
夏城昔端起酒樽,看着自己在酒面上的倒影,她在笑,唇角弧度微扬,笑得如此坦然。她仰头一饮而尽,她不善饮酒,酒从她的喉里流过,显得苦涩而又火辣辣的,竟有些呛,“啪”的一声,手抖了一下,酒樽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而后她只觉得身子一热,眼前的事物有了重影,愈来愈模糊……
“荷川,快来。”
在她晕过去之前,隐约还能听到这么一句话。
“喂,乔欢,醒醒。”夏城昔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她,没死?
莫非,昨天那酒里的是蒙汗药?……还是朝塘给映雪姑姑的安眠散?
“喂,乔欢,你愣什么呢。”旁边一个奴仆装扮的女子扯了扯她的衣服,唤她道。
“你叫我?”夏城昔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跟对面的女子一模一样的衣服,难道……
“废话,不叫你叫谁啊,你看着屋里除了我俩还有谁?快点啊,刚来将军府就偷懒的话是不准吃早饭的。”女子在一旁穿鞋,又一边说话,根本就没顾及到她的表情,“对了,我叫楚桃,比你早来半年。你可以叫我楚桃姐。”
不会吧,她被十八州的人卖到将军府做奴仆,他们还擅自给她安了个叫“乔欢”的身份?
……夏城昔在心里喊了声无语,他们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喂,还不快点?将军府除了每天下雨下雪,早晨下人们是要锻炼的。迟到的话会被张管家罚的!”楚桃在一旁不停地催促着,夏城昔只能像个陀螺一样36度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