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胜,你叫我一大早来这,是看你们的下人们有多勤奋么?”姚凛征看着下面正在排队的下人们并没觉着什么,也没觉得早起有些什么,但是……女婢们看他们时双眼中沉重的“款款深情”,他完全接受不了。
东方胜笑了,那样的玩世不恭,那样的桀骜不驯:“阿征,我只是让你给我挑个新人而已。”
“那你得给我说说是挑好抗剑弩的男丁,还是……”姚凛征看着东方胜伟岸英朗的模样,突然顿住了没继续说下去。
“干嘛又不说了?”东方胜还奇怪。
姚凛征换上一副愁容:“怎么办啊,老夫人要我劝你早日娶亲成家,可是我说不出口啊。”
“死一边去。”又是这个话题,东方胜推了姚凛征一把,咳咳嗓子,“我叫你帮我选个能研磨的下人,你想哪儿去了。”
“得,得,选,我选,行了吧?”姚凛征连忙摆手。这时张管家从一旁上来,在东方胜的点头示意下开始了讲话:“今天是你们第一次来到将军府,往后要好好学习规矩……面前这位就是我们的少爷——将军大人和少爷的挚友姚尚书大人……”
接着下人们就齐刷刷地拘礼,异口同声地喊道:“大人们好!”别说,这声音还挺响亮的。
然后报数。报数是为了看人齐了没有。站在人群中并不算起眼的楚桃有些急了,这乔欢丫头,怎么回事啊?
楚桃前边还有个女的还笑了:“哟,楚桃,你那屋的新人呢?啊呀,不会还窝在被子里头呢吧!”
“晓涵,你得意什么劲,你以为你养那几匹臭马就好过了吗!还不是天天掏马粪?……”楚桃是老夫人手下的丫头,虽不像张管家那样管的宽,却也是深受老夫人喜爱,算是红人一枚了,待遇自然比管马庐的晓涵好得多。
这才吵到这儿,周围的人都已经笑成一片了,只是都是偷笑。只见晓涵拧着身旁才入府的新人小声地骂道:“没见人家骂我们哪,愣在那儿像个木头……”
“喂,乔欢!”
夏城昔根本就不知道集会的地点在哪里,东转西转,恰巧转入了楚桃的眼里。听见楚桃不算大声地喊她,她连忙过去,就见上边站了三个男人,一老二年轻。
管家模样、年老的便是张管家了,另两个,是谁啊?
“好放肆的新人,见到将军大人和尚书大人还不行礼!”张管家一声大吼立即把迷茫的夏城昔拉回了现实,她连忙行礼道:“小……奴婢参见将军大人,尚书大人。”
吓她一跳,她刚刚差点就要自称“小女子”了。可是到底谁是将军,谁是尚书?这不是将军府吗,怎么一大早尚书也在?
“这才第一天集会就迟到,谁带的新人?”张管家怒气冲冲地说着,夏城昔瞄着上面,知道自己闯祸了,却见东方胜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而姚凛征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她。
这是在看她笑话吗?
“回,回张管家,是奴婢。”楚桃闻言马上站了出来,一脸惧惮的神情,低着头哆哆嗦嗦地回答,有种舍生取义的味道。
“楚桃,你带的?”“啊,是!”楚桃偶然一抬头又不小心撞到张管家犀利的眼神,她连忙又低下了头。
“那个迟到的新人,叫什么名字?”姚凛征一脸兴味盎然地指着夏城昔问道。
夏城昔在发呆,没听见他说什么,楚桃在一旁扯了她一下:“喂,尚书大人问你叫什么呢!”
“啊?哦,奴婢,回尚书大人,奴婢乔欢。”夏城昔明显很不习惯这个新的身份,说起来有些别扭。
“乔欢?……阿胜,这个你觉得怎么样?”姚凛征对着旁边看着夏城昔深思的东方胜问了一句。东方胜听见了,没做声,却邪魅一笑,对夏城昔唇角一勾:“就你了,来我书房研磨吧。今天本将军高兴,就不让你们锻炼了……散了吧。”
“可是少爷,她迟到按例……”张管家上前连忙说,“还有晨练……”
“哎呀,张管家别那么拘泥嘛,今天新人们才入府,对新环境不甚熟悉,礼仪也不完善,不知者不罪嘛……再说了,你看这天色,若还要继续晨练的话,谁来伺候老夫人的早膳啊?”
姚凛征笑着说完,一脸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后面一提到老夫人,张管家脸色就变了:“是是是,尚书大人说的是,是老奴年老愚钝了。”
“也不完全是这样,若是这样,张管家怎么能帮阿胜管好家里的账呢?”姚凛征笑笑,东方胜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又在这儿调侃老管家。
“恭送将军大人,尚书大人。”待东方胜走后,夏城昔愣了。刚刚那个说要她去书房研磨的该不会就是人称“桀骜将军”的东方胜吧?!
“哇,这个女的怎么这么有福气?”“就是了,待在将军府这么久我都还从来没有进过将军大人的书房呢!”……
下人们在一旁议论纷纷,楚桃看着夏城昔一脸呆滞的模样,以为她是受不了众人的议论,便笑着说:“乔欢丫头,别不高兴啊,是你有福气才会有人羡慕嫉妒你的……对了,你今天干什么去迟到了?害得我整儿个的心慌……”
楚桃和夏城昔走过晓涵和那个新人丫头旁边,楚桃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了晓涵一眼,颇带些耀武扬威的意思。
晓涵站在原地气得咬牙切齿,一边跺脚,一边骂骂咧咧地带着那个无辜的丫头火冒三丈地离开了。众人见没什么厘头可看,也都作乌龙散了。
夏城昔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艰难地往下咽,自己以前过的就是这种艰苦的日子,甚至比现在还苦,没想到这才过一段时间吃得好了些就不习惯粗食了,怪不得那些养尊处优的人这么嫌弃这些“下三滥”的粗食……
“乔欢丫头,看你吃得那么辛苦,是不是不习惯啊?”楚桃细心地给她倒了一碗温水,她感激地看了楚桃一眼,喝些水舒服多了。
“也不是,以前和娘亲过日子的时候,连馒头都是一种奢侈……”夏城昔笑笑,继续吃馒头。
“以前,我也是啊……”楚桃本还想说,却笑笑停住了不再继续,“不说了,待会儿有空我带你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