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姑娘问这个做什么。”玉簪条件反射似的反问。
“没有,我只是好奇。”夏城昔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引起了她们的警惕心。
“姑娘你可得不要乱说出去才是……我们只会帮与朝廷反抗的,有足够钱财的人做事,而且,必须还要有人质抵押。”
红妆越说越小声,而夏城昔却瞬间明白了,怪不得朝塘请得动十八州侠盗,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大官显贵,家财万贯,也不仅仅是因为有她这个假成亲的“妻子”在这里,更是因为他不仅仅是要回到这个他梦寐以求的朝堂,他还要成为这个朝堂的主宰!
如果他回朝去继续做他的王爷,必与这条“与朝廷反抗”的条件不相符合,那么,他也只能够这样——他,要谋反,要做下一个朝代的帝王!只有这样,才能算是与这个朝廷相抵抗。
夏城昔睁大眼睛,他,这是要拿皇甫家作垫脚石!不,不……赭哥哥还在里面呢,他是娘亲生前唯一的希望与寄托,他是她这世上活着的最亲的人啊!他是皇甫家唯一的儿子,又是长子,这样的事情……
夏城昔慌了,她不想让哥哥有事,不想……朝塘,你当真要这么狠心?她双眼有些发红,却极力遏制自已的情感,坚决不让自己掉一滴眼泪。她对着身旁不明所以的红妆和玉簪道:“我有些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
“姑娘,是不是身体不适啊?”
“没有,我就是……有些累了。”累,身累,心更累。
沐浴过后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可过度的忧虑却像沙石一样沉淀在心底,久久徘徊不去。她身着一袭淡黄色薄绒长纱,打算去外边散散心。
这才走出东偏院门,就见一个身着青绿色衣衫的高大男人在门口踱来踱去,貌似……有些急躁。
她定睛一看,有些惊讶。这个人不是连世宗吗?他来做什么。
连世宗看见夏城昔连忙迎了上去:“姑娘,我……我……”看他本应流利地说着话,却因紧张而结结巴巴的模样,使得夏城昔不由得掩嘴轻笑。
这一偷笑反倒使这个大男人的脸都涨红了,最后他才努力地抑制自己艰难地说了一句:“梓诗,在吗?……”
夏城昔眸里的笑意更甚,她决定套一套这个男人的话,她强忍住自己的笑意,装作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找梓诗有事?”
“……那,那自然是有事了。”连世宗没料到夏城昔会来这么一句,脸色红润得不得了。
“你跟梓诗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这次……”夏城昔一边说一边正视着他的眼睛,他却连忙把脸撇向别处。乡·村·暁·说·網
“姑……姑娘说的哪里话,我,我只是有事找她罢了。”这样说就不算撒谎了吧,他可是最不擅长说谎的了。连世宗暗忖。
“有事,有什么事?”
“这……”“怎么,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还不能告诉我这个临时的主子?”夏城昔故意强调现在自己暂时拥有的身份,口气也装得十分严肃郑重。
“我,这……”看着他左右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夏城昔突然迸出了一句:“梓诗不在。”
“什么?!姑娘,你,你骗我?”连世宗惊讶地瞪着双眼,差点儿就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掏没了!
“我可没有骗你啊,我只是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又没告诉你说她就在东偏院。”夏城昔也真是老谋深算,早就料到连世宗会这么反问她。这样他也没有理由怪她了。
夏城昔一脸无辜地说着,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可这句话却彻底让连世宗挫败了,他一脸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像是遗失了什么宝贝。
“……我知道了,我还,及不上她的高度。”
高度,还及不上?“什么意思?”夏城昔有些弄不明白了,他们不都是南宫决手下的人吗,还有什么高度可言?
“没什么……”连世宗眸里闪过一丝暗光,连忙说道,像是怕被发现什么,“既然梓诗不在,属下就不打扰姑娘了。”他说完就快速地转身离开了。
难不成,连他都不知道梓诗去了哪里?
夏城昔一边赏景一边心事重重,忧虑的因这笑开怀了不少,可事态却日趋复杂多变。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算先安身保命,然后借机从这里逃出去,去找她那个身处危境却可能浑然不知的哥哥——皇甫赭彦。
“姑娘,夜寒露重,外面比白天凉了不少,还是先进屋暖暖身子吧,奴婢已让玉簪和红妆去备晚膳了。”好熟悉的声音……
不知何时,夜已降临,也不知何时,梓诗竟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梓诗?”她回来了?夏城昔转过头看着她,她主动走上前来扶着夏城昔,一脸歉意的笑:“真是对不住了姑娘,这几天忙着结算和采购,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就走了……玉簪和红妆没淘气吧?”
采购,结算……真这么简单?有必要忙到让别人来告知吗?……武功那么高强,只是做一个小小的主管?
“你别说,这两个丫头,倒是鬼灵精。”夏城昔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这么说。
“姑娘,若是她俩有什么欠妥的地方,你尽管说,梓诗自会好好管教她俩的。”如果不知道她武功高强的话,估计连夏城昔自己都会以为她尽职尽责,可偏偏夏城昔就是知道她武功高强。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要隐藏自己到这样一个地步?只是可怜了这样一个女孩子,这样好的花样年华……哦,对了。“梓诗,你可知道,今天有人来找你呢。”夏城昔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差点她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