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想和自我意识这种说法，其实是标准的内修法中‘灵意’的表达。

内丹修炼就是从内修法之中延伸发展出来的，作为最早的气修理念之一，内修法将灵性分为表里两重，称为‘灵’与‘意’。

内修法的修士们认为，‘灵’是人外在意识的表现，灵动活泼，容易受外界环境的影响，决定了人的品德和性格。‘意’是管理身体的意识，低沉厚重，对外界反应迟钝，影响了人的本能和喜好。

灵和意就是一个人灵性的全部，但凡人的灵与意并不统合，所以用修炼来剖析自己、明悟本性。而让灵与意彻底融合就能拥有绝对的自控能力，完全了解、看清自己，从而获得理解天地、超脱万物的大智慧，也就是成仙。

当然，内修法作为最早的气修理念之一，受限于自身诞生的时间，有其局限性。现在的气修流派已经很少有内修法的理念痕迹了，就算是脱胎于内修法，比它更先进的内丹法也早已没落，只有一些小门小派龟缩在修仙界的角落里默默延续着这种修炼理念。

汪路感慨着历史的变迁，时代的车轮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停留。说不定几千年后，所谓的正道联盟也不过是历史书上一段简短的文字。

“师兄，我们继续吧。”

在汪路看着内丹玄修录的书册思绪万千的时候，吴风已经脱离了假死状态。

心意合一的状态让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根本分散不了。再加上螺丝比他强大很多的灵气带动，这次周天运转的效率远远超过了他自己一个人修炼的时候，仅用三分钟就能运完一个标准的大周天。

吴风运转了二十个大周天，也就是恢复了自身满状态时五分之一的灵气量，绝对足够完成剩下一半的复来瞳术。

汪路点点头，吴风再次开始了瞳术的构建。

右眼和左眼的灵气结构难度差别不大，虽然结构不一样没法直接复用，但有了左眼灵气操作的经验，吴风的心态好了很多，连带着灵气的稳定性在他的感觉中也提高了一点。

这次右眼结构的构建非常，没有碰到一点问题，等吴风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自己就这么掌握瞳术了？

“试试？”

汪路笑着看向吴风。

“好！”

吴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动体内剩下灵气的一半，注入了双眼瞳术结构的中心部位。

细微的淡金色光亮从吴风瞳孔处亮起，周围的世界瞬间在他眼中变了样。

一层层重影叠加在周围的事物上，就像快速晃动手掌产生的那种虚影，只不过他看到的虚影更加清晰也更加复杂。

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脑袋，这种全世界都是虚影的感觉太怪了。特别是他将眼睛从周围静态的书本上移到汪师兄身上时，当下正在进行的动作和过去发生的动作同时存在于他的视线中，就像在看一部恶意进行眩晕剪辑的劣质影片，视觉接受能力受到了挑战。

“晕吗？”

汪路看吴风小心翼翼挪动脑袋的样子，保持身子不大幅动作，轻笑着问道。

“有点。”

中止对瞳术的灵气输入，吴风闭着眼睛揉起太阳穴。

“复来瞳术严格来说是一门另辟蹊径的先天瞳术，虽然创造者将修炼门槛降低到了入门级，但瞳术的使用门槛并没有降低太多。

你没有先天修士的灵性强度，对这门瞳术的使用当然会有点吃力。我建议用这门瞳术的时候尽量选在没有活动物体的地方，仅观察过去，不要同时看着现在。”

吴风点了点头，复来瞳术明显加大了他接受信息的量，如果想要随意使用，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

汪路掐指算了下时间，放下书对吴风说道。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正式开始去善学楼上课，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藏书阁找我。”

“好，那师兄再见。”

吴风没有过多客套，虽然在这个被书架围起来的小房间里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但从他身体的饥饿程度来说，至少也过了大半天，确实需要回去睡一觉了，昨天晚上他就在修炼一夜没睡。

“路上小心点，别被山石给绊倒了。”

吴风点点头，将内丹玄修录和复来瞳术装进衣服内衬的口袋里，走出了门。

小心翼翼地避开藏书阁内看书的师长，吴风站在了夜晚的冷风中。

时间比他推测的更晚，他原以为外面应该是黄昏，没想到已经是夜晚了，就是他看不懂这里的星象，没法推测出是晚上几点。

“你在这里挺自由的嘛，我还以为会被严格控制呢。”

螺丝一出来就忍不住感慨道，刚才满屋子的高能个体，却对吴风几乎没有关注。

吴风迎着晚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比前几天刚开始修炼的时候，已经很适应长时间保持不动的状态了。

“应该还是有点关注的，只不过没有精确到我罢了。”

夜虽然深了，周围也没有明显的光源，但吴风的视线并没有感受到太多黑暗，只是比白天少了点亮度而已，事物都可以正常看清。

吴风之前去花楼那次，被汪师兄带在天上飞的时候观察过，夜晚的朱雀学院山体是发光的，估计就是这种完全融入环境，调高黑夜底色的光，才让他能够在夜晚保持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