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霍法斯军团(1 / 2)

边境·急流城中

洛卡走在最前方,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暗道,板甲不断刮擦着两侧凿开的石块。几人兜兜转转转从另一个酒馆后门探出身来。

这是几人钻进的第三个暗道。

这次是一个废弃的蛇刀庙宇,碎石上刻着半彩花纹。

几人从庙宇走出,在外石碑下又迅速窜进一条风化,脚底满是两侧脱落岩石碎屑的地洞。仿佛行着一片迷宫,而这四通八达道路的终点,便是刚刚下悬赏的酒馆,而他们现在是逆着迷宫往外。

几人在洛卡的带领下,从小道探出身。天空一片灰蒙,四处散着薄雾,仿佛掺上了白灰,侧边的海面下出航的渔船纷纷攘攘——天马上就要亮了。

恩佐四人跟着洛卡脚步摸进一间像是塌废赌场的房屋,随着几人的靠近,两个身材高大的佣兵从两侧凑过身来,提着大口径火器顶在身前,把身后的木门挤得只剩一条细细的门缝。

洛卡冲着两人点了点头,佣兵这才推开门领头走了进去。

几人一同连续走过了好几扇对开精细雕制的铁门。

每一扇的铁门前都守着好几个异乡人,身材魁梧,面色沉着老练。

有几个都铎人就裹着一件兽皮短裤,上身紧紧缠着几根环绕的粗制麻绳,就像是从部落走出来的原始人,还有几个克里的官兵,那种宽刃大剑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几人往前走的路上,恩佐发现洛卡的声音态度也逐渐变得和善起来,之后身前每打开一扇门,他们似乎不在以洛卡为通行证,每扇门都要轮流由一个前一扇守门的异乡人带路,上去说上几句听不懂的外地方言,他们才能前进。

“你现在往回走还来得及。”洛卡回头撇了一眼恩佐随即略微加快了脚步,有些敬畏的正视着前方差不多五十米的长道,巷道的尽头立着的比之前所有门都更加厚大,雄伟,满是起伏雕纹的黑钢巨门。

“你以为我还有退路?”

恩佐眯着双眼,适应着两边烛火依次闪烁的黯淡光线。

他望到了黑钢门旁矗立的四个高大身影,他们比雷利都还高出一个头。

他们手握着一个几乎有恩佐等身高的巨大斧头长戟,身披巨大黑钢刺甲,刺甲的胸前深印着几个特异的拗口。他们的外罩着一席披散,仿佛十分沉重的暗红色斗篷,就像一尊凝固的雕像,连斗篷都纹丝不动。

“无告者!”沙伊声音带着惊讶,上前了几步,跟在恩佐身后低声喃了喃。

“霍法斯军团?”希瑞两眼也望到了前方站立在门前的魁梧的士兵。“怎么会在这?”

“索菲亚现在和克里帝国有关系了,恩佐。”沙伊压低了声音,加快了脚步走在恩佐身前。

“什么意思?”雷利开口问道,恩佐偏过的头也有些疑惑。

“霍法斯军团是克里大将莱肯带领的军团,是两大陆最强大凶猛的军队战团。”

“无告者你没听过?”沙伊插上了话,带着几分敬意。“那时候克里扩张边境的时候,我们跟在无告者大旗后,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三个无告者,大摇大摆的从周边小国军队上百号人的包夹冲出阵来,他们手中还提着将领的头颅。他们是群名副其实的怪物,他们就像只为了战场而生的一样。”

“这些年霍法斯军团威名传的到处都是——骁勇善战的名号就算从来没有与他们正面交锋的人也都不敢怀疑。他们代表着克里大将莱肯的威严与权力。”希瑞插上话。

“大将莱肯被称为帝国之矛,与无告者作对就等同于和霍发斯军团作对!就等于和克里帝国作对!”希瑞面色铁青,“无告者在这是说明这里是属于克里帝国庇护的。”

“我是索菲亚的清算人。”洛卡微低了头,声音带着敬意。“有要紧的事情见她。”

站在左右两侧的四个无告者仿佛没听到一般一声不吭,表情严肃,威风凛凛。

“我是索菲亚的清算人,有要紧的事情见她。”洛卡微抬起头又一次开口。

无告者还是没有应声,几乎顶在天花板戴着钢甲头盔的炽热眼神对着洛卡和恩佐几人怒目而视,就像一座威严的大山。

过了好一会,洛卡微抬起头准备再开口的时候,旁边一同跟他们进来看守前一个门的守卫率先开了口,用着听不懂的克里官话跟无告者嚷了几句。

无告者顿了片刻,左右两边外侧的无告者猛提着门上的锁扣。

恩佐有些吃惊,这扇黑钢的巨门他以为会和之前一样用着机关打开,看他们这样是想用手拉开。

两名无告者贴近黑钢巨门,几乎一个成年人腰围纯钢铁打造的宽厚巨门轰隆向两侧响起,两名无告者的力量让几人震惊。

巨门打开后,四名无告者用长戟的钝端对着光滑的石板地面连敲三下,每一下敲击都重重久久的回荡在大门的昏暗拱廊内。

洛卡站在前方,看着打开的钢门,无告者立在两边,洛卡也不敢妄动。

几秒过后,几人便听到了门另一侧穿着便鞋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长袍的人从门内的阴影中出现,长袍的红色罩帽藏住了她的脸。她停在军团士兵面前,丝毫不畏惧他们的凶悍和魁梧。

“跟我来。”女人在打开的门缝中开了口,然后再没多看一眼,回过身向里面的拱廊走去。

“戈-杜加-卡雅利!!!”

一声铿锵有力的轰鸣战吼伴着一声锐利的金属碰撞声张扬的回荡在拱廊中。

恩佐定在原地,看着走向前去的洛卡,无告者手上两柄长戟的锋刃,都瞄准了恩佐的心脏,血红的斗篷像怒涛般在他们肩上狂舞,尖刺头盔之中的眼睛杀气腾腾。

沙伊轻轻拍了拍恩佐的肩膀,随即撇了一眼雷利,直视而过无告者双眼的恩佐这才慢慢收回紧握住身后冬叹的手,雷利也放下了腰间微扬的军刀。

“他们说的什么?”

沙伊撇了一眼无告者,“我们不能进去。”

沙伊话语刚落,前方女人的声音便回荡过来,他说的克里话有些生硬,沙伊听出来这不再是带有方言的官话,是克里的通用语。

随着女人的声音落定,两名无告者也放下手中的长戟,定在原地,轻微转过身。

沙伊冲着恩佐点了点头,率先走上前去,恩佐几人跟在身后,随后刚刚的两名无告者也缓步在几人身后走来。

无告者沉重的铁板鞋刮擦着地面,每一步都振地有声。

“你们两个刚刚要动手,那群狗东西还没追过来,我们就已经完蛋了。”沙伊冷声说道。

“只有力量,身手慢的人是伤不了我的。”恩佐望着前方逐渐阔开的大厅,声音淹没在无告者在地面敲出的尖锐回响之中。

“相信我。动手起来你会大吃一惊的。”

恩佐偏过头望向沙伊,沙伊冰冷的表情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身后的两名阴森沉默的无告者就像两只行走的钢铁巨兽,轰隆的紧跟而上。

大厅很宽敞,足以容纳上百号人,但现在却空荡荡的。

四周昏暗,只有中间吊着的大型烛台下站着三个人影,围在一张简约的大理石桌前。

这个大理石桌就像一个本身就在这的巨大物件,远远望去都能分辨出这是由一整块黑曜石凿刻出来的,粗糙而又棱角分明。

两侧的高大立柱形成尖锐的角度把大理石围在中间,高高的垂下各异的旗帜,似乎就像一座王宫,所有进来的人视线都会不自觉的被吸引过来,这里就像是整个空间中的唯一主宰。

随着恩佐几人走近,正在低声讨论的三人便停止了交谈,纷纷偏转过头来看着靠近而来的恩佐几人。

右侧的阴影稍暗,朦胧的让人看不清,但大理石左侧其中一人看到恩佐几人从阴影中显露出的身影,随即动了动身来,披在身后的棕色麝牛皮大衣显眼的随着身体摇摆,嘴上的陶金烟斗上燃着烟草此刻正袅袅升着几缕青烟——是猛贾。

恩佐刚看到猛贾便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身体内仿佛不由得卷起一股怒火。

“恩佐。”猛贾挺直了身板,又淡淡的吸了一口烟斗。猛贾率先开了口。

“你没死!”恩佐冷声说道,猛贾定了定,恩佐眼角瞥到大理石桌前右侧的两个人影也停了身上的动作和口中的话语,在阴影中注视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猛贾轻吐着烟雾,高大的身形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

恩佐咬了咬牙,沉沉的呼吸在房间内响动,加快的脚步直接平跃起来,向着猛贾猛冲而去。但刚一个呼吸间,恩佐便猛然止住脚步。

恩佐刚站稳,随着两道黑影闪过,紧接着轰隆声震耳的在大厅里面回响,恩佐感觉脚下的石块好像被蹬碎了。

无告者高大的身躯拦在恩佐身前,后方灯火映衬的阴影迅速紧紧覆盖在恩佐脸上,快的惊人。

“西咖-立卡!”无告者的怒吼声轰鸣的震颤在大厅中央,两把长戟稳稳定在地面上。

“你们得先卸下武器。”刚刚前方带路身穿长袍和红色罩帽的女人开了口,此刻和另一个同一衣装在门前等候的男人一同从侧面向几人靠来。

恩佐跃过无告者,看着不紧不慢的吸着烟斗的猛贾,此刻猛贾两眼注视着自己身后的希瑞,神情肃穆。

“你知道吗,小娘子。我的身体就是武器。”雷利举着双手,看着不断在自己身上下摸索的罩帽女人。

“是吗?”罩帽女把雷利腰间的斯卡维斯军刀交给旁边一同衣装的男人,“去酒吧跟你的女人吹嘘去吧。”

“沙伊,我觉得这事我不用跟你吹。”

沙伊抽出腰边的匕首,随即又从侧面扯出两把大口径火器,朝雷利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说这些?草包!”

四人跟着红色罩帽男女向着中央的大理石桌走去,无告者的脚步依旧震颤轰鸣。

恩佐走了几步,才看清右侧稍外,有一个断了一只左臂的人。

这人右侧带着鎏金铠甲的手抵着腰间上一把修长得几乎要直抵地面的克里风格太刀。

这把太刀精致修长,刀鞘与刀柄棱角分明,在黑暗中看的不太清。

从腰间往上,这人一身宽松的克里服饰垂下身来,精致的垂饰悬在两侧,华丽的衣装上面是一副俊朗的面容。

他比这房间里所有人都要年轻,但沧桑的面容上满是肃杀之意。

他长着一双鹰目,此时正从阴影中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希瑞,然后又撇过雷利沙伊,最后压向恩佐,与恩佐的眼神交锋,让恩佐感觉有些胸口发闷。

“莱肯!他怎么会在这?难怪无告者会在这里。”沙伊声音发紧,快速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霍发斯军团克里禁卫军统领者。帝国之剑。篡位者,克里全境不败的守护者。就是他亲手将克里疯王克朗劳尔三世刺死在王座上,然后辅导克里现在的战争女王卡西佩娅上位的。”希瑞压低了声音。

“你说的是那个独臂?”恩佐没有收回视线,低声喃了喃。

希瑞望向莱肯外套下的手,“据说他的左臂就是在那次反叛下自己一人独对保护疯王的六剑众被斩下的。”

“六剑众?”雷利仿佛听过些传闻,望向希瑞。

“六剑众是克里举国闻名的剑士,克里民间相传他们一夜之间就能攻下一个小国。”沙伊说道。

“那看来这个莱肯也不怎么样。”雷利低声咧了咧嘴。

希瑞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冷的望向雷利,“六剑众全都死了……被他一人……。”

几人沉默了片刻希瑞又开了口,“他从那次反叛之后便被人们称为帝国之剑,克里史上最年轻,最天赋异禀的剑士,未成有过一败……”

恩佐几人站定在大理石桌前。

莱肯与猛贾和另一人偏头小声说了几句克里的官话,莱肯便径直站起身来朝着恩佐几人走来,眼神直指着恩佐。

莱肯停在恩佐一步距离,与恩佐四目相对,空气仿佛一时间凝了起来,带着锋芒,带着无法言说的战意。

“我听说,你们让整个边境的家伙们忙的不可开交。”

一个女人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紧接着一个高挑性感的女人,从莱肯的身边走过身来,周遭罩起的小灯笼散着黄润的光线。

女人先是冲着洛卡和那两个戴着红色罩帽的男女挥了挥手,洛卡则轻点了点头和侍从一起退下身去,刚刚说话的女人这才缓步朝着三人走过身来。

女人边看着雷利沙伊两人边伸手掸了脖颈上的金丝翻领,鲜红的长发从她的三角帽下流泄而出,越过肩膀,在双排扣制服的前襟拢起。

“卡赞就是到你故乡学的剑术吗?”莱肯瞥到了恩佐身边的雷利,雷利的脖颈的战争纹身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萨内斯利人。”

随后莱肯肃穆的脸庞嘴角冲着恩佐轻轻扬了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难以察觉的抬了抬下巴,恩佐身后的两名无告者仿佛收到示意一般轰鸣的跨动着脚步缓缓转过身,莱肯随即紧擦着恩佐肩膀向外走去。

恩佐被他看的心头发痒。但是始终没有说话。

“沙伊,雷利。”鲜活长发的女人开了口,打破了空气中的凝重。

“索菲亚。”两人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雷利率先与伸出手的索菲亚礼貌性的拥抱了一下。

随即索菲亚又偏向沙伊,两人拥抱的更深了。索菲亚轻轻喃了喃,“姐妹,你还好吗?”

沙伊轻轻低头点了点,“嗯,我还好。”

恩佐望着索菲亚失了神,似乎在思考莱肯笑意里的意味,愣了许久。

“香妮……”恩佐喃了喃。

索菲亚愣了愣定在原地,看着沙伊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转过身来望着恩佐。

房间一时所有人都沉默起来了,猛贾的眼睛都看直了,沙伊和雷利希瑞三人眼神也来回在两人身上交换。

“香妮是谁?”索菲亚冷声说道,随即飞快的偏过头,“嗯?”

“那张脸我可忘了,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燃烧。”

恩佐沉吟起来,微低头看着侧过身望着她的索菲亚,灯笼微小的火光映照着她侧面的脸颊,被火焰烫伤的痕迹醒目的在光影下显露出来。

恩佐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许久以前画面与现在的交错,她以前的确实个美人,而这一切也的确也是因为他。

“我最恨看到你这种眼神!”石板地面上急促的响起一连串脚步声,索菲亚手一扬,手上紧贴身躯的异域袍子袖口下闪出一把锋芒闪烁的匕首,此时正猛地撕开空气,径直刺向恩佐喉间。

恩佐站定的身形一动不动,匕首直抵着喉咙,从侧面穿过,擦出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径直流了下来。

索菲亚盯着没有丝毫想躲闪意思的恩佐,用力的咬了咬牙,“你怎么有脸来见我?嗯?恩佐?”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恩佐顿了顿。

“我是一个早就应该死的人,但是我亏欠老渔夫。那么多年了,索菲亚。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善类,”恩佐直视着索菲亚的面庞,两只淡蓝色眸子依旧柔和,像是暖风一般拂过海岸,带着莫名的情愫。

“但我像是那种背叛别人的人?”

索菲亚收回了匕首,猛地一巴掌挥在恩佐面庞上,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大厅里面。

“结果就是这样,你背叛了所有人!”索菲亚直面着恩佐面庞声音冰冷。

恩佐回望着索菲亚,没有说话,烛台映衬的冷光浮在恩佐面庞上,喉咙擦出的血划过锁骨渗进衣物中。

“我现在都还会为那晚滔天巨响后的火焰做噩梦,这些全都拜你所赐!”

“你害死了所有人!你还一个人跑了!”索菲亚大喊道,然后突然沉默起来,满眼愤恨的神情盯着恩佐。

索菲亚看了沉默恩佐好一会,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你想要我说什么?”恩佐动了动嘴唇,面色苍白,身上失血和崩坏的伤口让他感觉到疲惫。

“你最好说点什么!”

……

“我是那种为了钱会迫害商船上百人被屠杀的人吗?”

“你自己清楚!!”

“西弗瑞尔大屠杀?”希瑞止不住惊呼,眼神快速在恩佐雷利沙伊三人回荡。“你们经历过西弗瑞尔大屠杀?!”希瑞眼神闪烁,快速思考,望着三人冰霜的面庞。

“你们是那群绑匪?”

“我们收到的委托,价格高昂,我不知道会发展到这地步。”雷利喃了喃

“你们还有这种故事啊?恩佐……”猛贾饶有兴趣的坐直了身子,听着几人的谈话。“发生了什么?”

“三四年前,在斯卡维斯西南部,靠近十二海域,有个叫西弗瑞尔的小国。”

“小国一个地方的男爵在地牢里关进了几个常年在西弗瑞尔周遭小国抢掠的匪徒,他们是‘自由之心’佣兵团的成员。”

“然后在朝圣日期间,这个组织成员的人绑架了斯卡维斯教皇两艘前往西弗瑞尔大陆的朝圣团,并由此要求男爵释放地牢里的人犯。”

“但男爵拒绝了,他们以为他们不敢为此得罪斯卡维斯……”希瑞说着面色冰冷。

“但是男爵没想到的是教皇船上的朝圣者,第二天就接连遭受残害死去,等到男爵被斯卡维斯皇室施压释放囚犯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把十多个朝圣者尸首丢到河里去了。”

“而且在男爵释放囚犯之时,其中一艘被引爆,一整船的人葬身火海之中——男爵也因此面临被西弗瑞尔国王流放、甚至处死的惩罚。”

“到现在这事情在斯卡维斯的教会都还是绕不开的话题。”

“很多教会成员抗议谴责男爵等了这么久才妥协,害死了那艘葬身火海的人。

“另一些平面及官僚则声称他释放囚犯是严重的罪行,人质也没救到,而且这等于是开了先例什么的。”

“他们说男爵本该在匪徒来西格林河岸的时候就应该放箭射死那群匪徒——连同人质一起——或者从水路深夜强攻,他应该寸步不让才对,这玷污了律法,向匪徒妥协。”

“在审判上,男爵争辩说自己别无选择,他只能选择小恶,来拯救渡船上那超过三十五条性命——其中还包括妇孺。”

“要我说这些人都是因为你!”索菲亚咬了咬牙,两眼瞪着恩佐。

“我也在那个小国的军营里被关了两年!背叛我们的人另有其人,他已经在海里喂鱼了,这里面一直都另有内情!”。

“你们根本不知道真相。”沙伊插上了话。

“什么真相?!”索菲亚有点激动。依旧没有退步。

“船不是被引爆的。”雷利喃了喃,回望了索菲亚一眼,又看了一眼希瑞。

“船是被主船轰击的。他们人手不够雇我们去看住人质,他们把那些人质打扮成犯人模样,他们跟我们说这是斯卡维斯运输的囚犯。”

“我们察觉卷入阴谋后,我们就放他们走了,沙伊还有我则坐着小舰去找男爵,而恩佐独自前往了全是自由佣兵团的人主船,当时只留了一个人在副船上。”雷利的视线回到了索菲亚身上。

“就是你索菲亚。恩佐当时怕你跟他去一起去,才瞒住了所有人。”

“我们才开出不到一海里,主船就对副船开了火。火光冲天,有人把消息走漏在了主船上。”

索菲亚偏头望了一眼,在沙伊眼神中看到了她不想见到的肯定。

沙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喃了喃。“恩佐叫我们别跟你说。”

“我用了所有办法去找你,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恩佐注意到了索菲亚的眼神。

“边境突然有你的消息之后,而后就是有接连有佣兵来要我命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恩佐说着说着头偏向一边,似乎刻意回避着索菲亚直视的眼神,声音小的就像在跟自己说话。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也许我会因此原谅你。”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希望得到原谅?”恩佐用力挺直身子,面色苍白的脸庞显得更加发白。

……

一时间房间所有人都沉默起来,恩佐感觉脑袋发热仿佛只有他和索菲亚在相互对望。

“香妮,就算我来跟你说,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恩佐顿了顿,这一次他没有回避索菲亚的凝望。

“你们都因为我的决定去到了那里,事实就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一艘船的人都是因为我……”

恩佐嘴角颤了颤,“我当时不去他们就不会……”

索菲亚神情依然冷漠,从另一半娇好的面容不难看出之前的她的确是一个危险又迷人的女人。

“你也不会因为我——”

“别说了!”索菲亚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从大理石桌上拿起一杯乘好的,透着橙黄液体的金酒,往喉咙大口的灌去。只有猛贾依旧在旁边紧紧的吸着烟草。

“就算我奇迹般的相信你了。”索菲亚轻轻喝了一口,两只眼睛对着恩佐直射而来,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海,声音满是冰冷。“你现在突然的出现在这。你打个响指就想让我帮你?!”

“你没理由帮我。”恩佐望着索菲亚褐色在暗暗闪烁的双眸,两人沉默了好一会。

“我不想让拉尔陷进来,还有雷利和沙伊。沙伊的女儿还在等她回去……”

索菲亚第一次在恩佐的眼神中看到这种神色,是恳求。

“萨诺一夜悬赏我们所有人,就是为了让我们无法脱身。所有与她进入边境后有关联的人都受到了威胁。猛贾跑到你这里来寻求庇护,你应该很清楚吧?你也不能一直庇护他。”恩佐说罢望向猛贾,猛贾嘴上的烟斗吸得更紧了神情肃穆。

“我只想要一点消息。我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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