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吗?”
“未全见,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团迷雾,按照力量颜色波动,那斑斓的黑光大概能猜测这是一个地级的神秘生物,最低也不是一些玄级的光魅可以比拟的,序列能力暂时未能猜测得出。”
摆满电脑的工作室内,地级这个单词一出现顿时雅雀无声,除了风衣男子脸色凝重,剩余的队员看着眼冒白光,瞳孔带着四条金线的白裙女子,皆为震惊到无以加复。
消息透露的危险如同山上悬着的巨石,只要脚步一动,很可能就会葬送自己的生命。
大家没有理由怀疑一个序列37监灵无序者的能力,特别还是三次觉醒至玄级的监灵者。
按照辅导员的介绍,这个世界有八十一个序列,对应着九条秩序神链,序列越高,能力越神秘,而发亮的眼睛中的金线则代表着他在这个序列中的等级,也称觉醒,分为黄、玄、地、天四阶,金线越少,觉醒的程度越高,能动用的力量越诡异越恐怖,不说搬山倒海,但瞬息毙人于指间不在话下,如果觉醒到最后一条金线消失,他的能力很可能会变为秩序神链,掌控这世界的一部分主导权。
当然,觉醒到最后变为秩序神链只是一个猜测,因为没有任何历史文摘记载过这么一份资料,觉醒极致是什么,成神?还是诅咒的尽头?或者是极致的诅咒?无人得知,无处可猜,即使是普通人的眼中的也有七道金线,为隐没的,对应着光的颜色,所以很难察觉。
拥有序列的人与普通人最明显的区别便是一双能发光的眼睛,古往今来这类人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号,无序者。
至于为什么说是无序者,辅导员给到两个解释,一个是假设的秩序守恒定律,在我们接受秩序带来的力量时,恒等同于失去了秩序的保护。这份保护看似可有可无,实际非常致命,因为力量亦是守恒的,无序者在获得秩序的力量时,秩序保护替代而来的便是诅咒!没了秩序的保护,序列越高,诅咒越强,越容易失控;觉醒亦是如此,他在开发身体的潜能的同时,亦等于诅咒的自行开发,觉醒层次越高,诅咒会越恐怖越致命。
诅咒这东西还跟秩序阈值有关。
秩序阈值告知,54之前的序列诅咒相对稳定,失控指数虽然是程序列上升,但是能有效防控,可当无序者的序列能力超过54这个序列之后,诅咒程度就会变得不可测,失控程度也会变得不可测,也许会无限降低,也有可能无限上升,也有当场失控的例子,这变相说明了力量恒等于危险,而这份危险可不会随一句,“人有多大能力,就要抗起多大的责任。”不,诅咒绝不止这样,它会把你压垮为止,甚至奴隶。
另一个无序者称号由来的说法其实很简单理解,很有可能拥有序列能力的人目空一切眼高于顶,不屑于普通人的秩序。当然,那样的人往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诅咒致死,甚至被诅咒奴隶,这大概是秩序对“有序者”的保护……
风衣男子打定主意后,看向白裙女子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
“我联系校长,这次是意外的发现,地级绝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应付得了的,我想校长他会很喜欢我这次通话。”
白裙女子在旁边的办公椅坐下,眼睛的亮光散去,露出疲惫的神色,她相信自己只要闭眼,绝对会立马睡去:
“我想休息会,其实以你的权利,根本不用询问我的意见,那道气息我监视了一夜,已经有了大概的位置出向,校长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强大的猎物。”
“尊重女士的意见,一直是我们的权利。”风衣男子打趣道,他想到了莫兹格·卡尼尔这家伙。
他像个浪荡不羁的牛仔,有时又像个礼貌的绅士,但这一切都是他跟别人说自己不想成为种马的理由,而且口头禅便是那句,“那叫爱情,懂不,是爱情。”
好吧,肆意在土地发芽的爱情。
“感谢你的风度,我现在的意见是休息。”白裙女子当然也能明白他想到了什么,那个种马还缠了她一段时间,在此期间被她揍了几顿都没死心。
她明白他是想让自己放松放松,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持续久了那份状态容易让诅咒侵蚀,只是现在的状态很能让她再挤出什么笑容。
“这份苦差事下次还是让艾琳娜老师来,一晚的消耗,可要吃好多天零食才能补回来。对了!不能再吃薯片类型的零食了,我已经变胖了。不不不,那让我吃一口就流连忘返的味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可是会变胖!啊!好烦!我真的好想吃,要不……,奖励自己一包,不不不,一片,半包,一片……”
她的肩膀如站了黑白恶魔,两个恶魔在为吃多少薯片和身体发胖在针锋相对着,哪怕入梦,也是那一包包诱人且吃了不会胖的薯片……
树上的蝉儿鸣了热,正午的烈阳晒得电线杆的影子都找不到,唯有大桥底下能有几丝清爽。
风河悠悠,草鱼悠悠,少年悠悠。
一到夏天,屋子是待不了了,破旧的风扇吹不出什么风不说,而且风还是热的,像泡在了温水,怎么都不快活,坐久点身体还油腻腻的,更是难受。
夏天几乎是这样,少年没有抱怨自己的生活条件,也没多问老头为什么不去买个新风扇,没事就到桥底,小凳一放,屁股一坐,面包碎放一旁,鱼竿甩到河上,起钓又放钓,没人打扰能坐一天,兴许得几条鱼晚上能加餐。
老实说,今天天气很好,桥底也凉快,风过还带着淡淡青草香,水里鱼很多,真的非常适合钓鱼,少年却不这么认为,想着要不要收杆回家。
原因是桥上的嘈杂,和翻出围栏的少女,桥离水面近七米高,少年失算了,桥上的人居然吵闹着让少女快跳,少女跳了,水花溅了几米,无一人救援。
少年没有说话,不说好人好事,只是不想哪天钓到一具浮尸,那会让他既感慨又恶心。
不得不说少年水性很好,救人技巧很熟练,像是专业的救生员,一看便知道他不是第一次水下救人了,桥上的人看到少年一边往岸边游一边拖着少女眼中神色不一,感叹,失望,高兴等等表情聚在一起,这就是热闹,也是普通人的日常,热闹不嫌事大,生命却有贵贱。
终归热闹散了,少年喘着粗气,湿漉的头发盖到了鼻梁压得他看不清视线。少女安静地站着,既没有手足无措,也没有失魂落魄,灵动的眼睛安然地看着少年,仿佛刚才跳桥的不是她而是少年一样。
恢复一些体力后,少年整理了头发,脱下上衣,身体鼓满力量感的肌肉足一呈现,拧衣服一用力,手臂青筋齐出,这也是少年敢于下河救人的屏障,如果力气不够,贸然下河救人,那只会是白搭。
“你还不走吗?”少年穿回上衣,至于湿漉的裤子暂时不好在少女面前脱下,而这炎热的夏天其实衣服湿不湿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生而凉爽些。
少女摇摇头,依旧很安静,不知道是刚刚跳桥的时候被吓的,还是她的性格使然,说话不多:
“我,我能在这里呆一下吗?”
少年没有再去多问,也不想管少女的事,重新坐回自己的小凳子,起钓又放钓,双眼呆呆出神,仿佛刚刚救人一事是自己肆意为之,不值一提,也忘之脑后……
想回之前的事,他不是没想过条件好点会去哪里,想来想去也就一个地方,网咖,或者好点的网咖。不能说人穷志短,他也想象过班里富家孩子的生活,他们应该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吧,清香静雅的书屋、陶人熟睡的琴房、惊人心魄的雪山、远近闻名的名胜古迹、壮阔无边的碧海蓝天、五光十色的异域别国等等,亦是书香亦是酒绿,不管哪个地方都不是他现在拥有的条件能去的,虽说向往,但不是必须,他很明白这样的生活适合想象,不切合自己的实际。不过人穷志不短,他打算等兰姨醒了,然后拼命挣钱带兰姨去看外面的世界,至于老头,他只喜欢酒,外面只有天黑与天亮的区别。
今天老头有点奇怪,起床吃早餐他居然没问我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嗯……,寡言,木讷,想东西非常出神,每次距离兰姨交住院费时间近时他都这样,但很少对自己不闻不问,酒没醒也可能。
算了,懒得管他了,希望今晚他能自己走回来睡觉,徐姐给的钱已经交到医院能缓两个月住院费,不告诉他,让他自己发愁的时候去拼命挣点,徐姐的债还得靠他来还……
“喵……”
一声猫叫打破了桥下的安静,两人齐回过头,少女眼睛突然亮起,喊了句,“黄斜。”
“你认识这只猫?”少年顿生疑惑,要知道这只猫可是个极品。
黄斜这名字有趣,金黄的毛,老是斜眼对人,不说名副其实,也是切合实际,我怎么没想到要给他起个这样的名字?少年回头看向少女,想了解一下这只极品猫她是怎么认识的。
草丛后边探出一个金黄毛色头颅,两眼各有不同,一只炯炯有神,一只朦胧有雾气,这是瞎了的原因,但没有让他变得胆小怯弱,反而更显他的骄傲自满,一到平地他便伸了个懒腰,嘴里伴着舒服的呻吟,发光的白须颤抖着,臃肿的肚子几乎贴到了地面,四条腿怎么也伸不长一样,随后又扯高气扬的抬着头迈着小脚步来到平凡旁边坐下,还对少年撇了个小眼神,像极了老板坐在旁边监工,叫你干快点一样,让人恨不得要打他一顿。
但很快,它就被少女收拾了一顿,猫叫连连,那声音比做着猫科绝育手术的猫咪还悲惨。
少女笑着跟少年说道,“认识,我对他很熟悉,当时偷了我一个草莓蛋糕被我逮住了,然后养了好长一顿时间,嗯……,最后他跑了,嘿嘿,现在又找到了。”只见少女对他一顿狂揉乱摸,黄斜想跑时,又被扯着尾巴捉回来,继续狂揉着,哪寸猫毛都不放过。
少年看着黄斜没了猫样,眼里泪光闪烁的看着自己,一时哑然,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幸灾乐祸。
他知道黄斜是只神秘的猫,后来也消失了一顿时间,只是没想到被少女捉去了,这女孩看着也不像恶魔,可手段就难说了。黄斜这个极品还得是找对人来治,不然这么多年他都是那么傲然鄙视的看自己,活该。
见少年没张口了想说话又咽了回去,少女继续说道:
“这只猫很神奇,要记得那次被我捉到了时候,他眼里可是冒着金色的光芒,表情凶巴巴的。”
少年听到黄斜眼里能冒出金光,立马想到自己眼睛也会冒光这件事,顿时追问道:
“那后来呢?”
少女昂起了头颅,有些骄傲:
“嘻嘻,我把他揍了一顿,他就不敢凶了,只是那之后,我就没见到他眼里有金光了,很可惜不能让你看到。”
说到最后时,少女又低下头,揉着黄斜毛发的手变得有些停顿,眼里有几分失落,应该是不能让少年看到黄斜眼睛发亮的模样引起的。
少年看过来,少女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湿漉,那份眼神,那份模样,楚楚可怜,他的心里顿时有了愧疚。
桥底又安静了,少女无语,少年沉默,刚打开的话匣子又合拢了起来。
期间他们有句没句聊着,只是少年没再坐在凳子上,换成了少女,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时而望着河里的浮漂怔怔出神,时而看着少年听他提出的问题,怀里的黄斜也安静了,想必是知道逃不出少女的魔掌,不挣扎了,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选择享受。
“你为什么要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