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峰妻子大叫,一掌拍向我“打死它!”将我推向电脑桌上弓着身子的黑猫。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子夜对上扑来的我,挥舞出了爪子,一爪子拍在了我头顶,仿佛它那一抓削开了我的天灵盖,从脑海中一爪子带出了生长在脑髓上紧紧生根的发丝,一瞬间连根拔起,它爪子抓回的同时,我看见它那只爪下有一缕发丝。这一瞬间,我完全醒悟了,虽然从情蛊蛊惑中醒来,却陷入了恐慌,子夜此刻的眼神非常狰狞,它跳起来,从我头顶掠过,扑向我身后准备逃跑的女人。我深陷恐慌中,颤抖着手,探向头顶,要知道子夜挥舞过爪子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爪子从脑海中掠过的疼痛,更令我惊讶的是,摸上去,却是完好无损的头颅,一前一后的惊吓,使得自身的力气瞬间消失,瘫倒在地板上,此刻这栋私人房楼下某处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声,顿时再将我惊吓一次,这一次终于将我从失魂中唤醒。突然想起,这女人竟然对我做了什么,就像是催眠,使得我做下了那么多事时,愤怒瞬间膨胀,从地板上跳起来循着声音追了下去,此刻莫说子夜了,就是我也想抽这女人。
我赶到的时候,是在他们的储藏室里,子夜的爪子拍向女人张大的嘴,爪子下似乎还有那缕长发,子夜是想将那缕发丝塞进女人的咽喉。她的脸已被抓花,上面斑驳的血迹加上她扭曲的表情此刻显得相当骇人,我才突然间理智起来,急忙冲过去抱起子夜,女人血肉模糊的脸上怪异的扭动,一边起身,一边呕吐,将发丝吐出,可是发丝变得相当诡异,无论她怎么拉扯,发丝就像有无尽长一般,本来的发丝长度此刻已被她从口里拉出了四五倍,显然里面还有很多很长的部分,她恐惧的拉扯着,我抱着子夜也被这一幕再次吓到,往后挪了一步,目光抬起才注意到她的头发(长在头上的发,不是嘴里正在拉扯的发。
她的发正在减少,是的,太诡异了,她拉扯着口里的发丝时,仿佛发丝连通到头顶,她每拉一截,头顶一缕发丝就迅速的被扯进头皮里,从左到右,整个过程她不停地拉扯,神情扭曲着显然很惊恐,仿佛这发如果不从口里拔出来就会将她吃掉一般的恐惧,她疯狂的拉扯,像前面所说的从左到右的头发正在迅速消失,仿佛她头顶的发是一缕极长的线缝成的,顺着拉扯,仅仅一分钟不到就被她全从嘴里拉出来了,但是那浓密的发似乎是无止尽一般,她头顶的发直到被拔得干干净净后,扯出来的那缕浓密黑物才总算到了头,从她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下,那缕发的尾部被拔出来了。她用力的扔开发丝,摸向自己秃秃的头顶,再次发出尖叫,恐惧的缩向一角,眼睛睁得浑圆,瞪向我,上面布满了血丝,她尖叫着“你坏了我的好事。”
子夜就像是诡异的王者一般,又或者是就像是墓地里凶兽,它再次低鸣了一声,女人本准备扑上来的身子向后缩了缩,子夜此刻的声音怪异至极,想必大家都知道子夜学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本是有些尖锐的,此刻它的声音就如同它最近的低鸣一般,就像是各种声音融合的冲击力效果,它开口了“主人,放开我。”
完全没有思考,本能的松了一下手,子夜就从我怀中窜下来,走到厚厚的一堆发丝边,坐下,前爪玩毛线一般的拨弄着黑发,死死的盯着女人,缓缓开口“这东西既然你不要,那么我不客气了。”我向前走了几步,准备抱起子夜,却看见一幕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只见子夜张开口,在吞食满地厚厚重叠累积的黑发,两前爪还帮助它努力的塞着,之所以说诡异,是那发丝就像是活物,它们正迅速的钻进子夜的肚子里(我确定它们是自己会动,就像一条前所未见的长蛇在游走,而子夜似乎还嫌发丝进入的不够快,双爪硬塞着,我发愣的时间,足以令它吞下整整一堆发丝。要知道这个女人的发很长,到膝盖位置,浓密姣好的发浓缩起来至少比子夜大很多,子夜此刻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将这东西吃了,如何不令我再次震惊,子夜最近令我震惊的地方太多,有些适应不了了。它在我心目中已经无法在自欺欺人的归类为猫,它还是一只猫吗?
此刻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恐的扑向子夜“还我情丝。”子夜敏捷的跳开,扬着脑袋“你想要?”我确定那语调是在笑,并且很诡异。子夜刚说完,我就见它大大的张开口,尖锐的牙齿下面迅速的从舌上攀爬出来粗粗的黑发,那些黑发就像是紧紧的捆在一起,离开嘴后,就迅速张开,呈现出一个巨大的管状体,接下来它的最前沿变化成一个狰狞大口,朝着女人扑去,似乎要一口吞下她,女人惊叫着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模样,疯似的跑开。
我被这骇人至极的头发与子夜的陌生震撼得难以言喻,本能的叫出“子夜!”心中却摇摆着,挣扎着,面前的黑猫是谁?还是子夜吗?显然我的问题得到了确定,子夜听到我的呼唤后,肚子一吸,那顶诡异几乎布满了三分之一储藏室的发迅速的收缩,变回细长的一缕发,迅捷的窜进子夜腹中。子夜吞回发丝后,看向我,此刻它的眼神已经不再骇人,显得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主人,你被吓坏了?抱歉。”
我要说什么?
后来子夜告诉我,它与我是相通的,我身上着了道的时候,因为被情丝(它称呼头发为媒介的蛊术为情丝覆盖,它突然失去了与我的感应,根本无法感应出我在哪里,于是只有地毯式的搜索,显然子夜为了找我至少在广州这块地图上奔波了一整天,后来在离我百米处,感觉到我在这里,有了感应,它也才知道了我着了道。它说,我身上是被施下的情蛊是黒巫支系的,在远古洪荒时,古人类祖先中有巫族,巫族分黒巫白巫。比较幸运的是,我身上的情蛊不深,所以它才能感应到我,(如果说我中招深了,比如林宝峰就是一个例子,他身上的情丝已经覆盖全身,换句话说,如果我是林宝峰,就算子夜站在我面前,子夜也无法与我取得感应上的联系之所以知道我身上有情丝,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突然之间懂这些的,于是有了后来的一幕,对于它能知道我身上出现的问题,我想是可以通过假设解释的,比如说,一个人生病了,那么他本人一定有感觉,基本常识是一个正常人的本能,比如身体发热,他能确定自己是身体发热,而子夜与我的关系,似乎就像是它能直接接收我身体传出的信号,最夸张的是,它远比我了解本人。
之所以吞下情丝,它是气恨不过,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似乎它只要有这些头发,就能将施展给我情蛊的神秘人找到,并且,让那位尝尝自己的手艺是如何鲜美。当时我不太明白它在说的是什么,于是它又解释给我听,里面运用了通过媒介寻找施蛊人,注意一下,子夜每当提到蛊术时,都是用巫术带过的,如果是真谛碎片或者是道行高深的人或洪荒的幸存者,一定明白子夜与远古洪荒有莫大的联系,因为这些古老的东西,基本早已失传,不,可以说是已经失传,就算了解也多是在典籍上一笔带过的解释名词罢了。也从大概中了解到了,古巫是多么强大的一个存在,比对于我认知中的力量来说,是非常强大的。
它还提到那个女人,它说,那个女人身上的情丝之所以这么凶,她自身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从情丝离身后,就代表着她很快就会死亡,死法可谓是相当的诡异,就比如那情丝是她的心脏血液器官,如果离身了,她必死无一。子夜提到这时,我不免奇,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那女人还拼命的把头发拔出来?子夜的回答是,她身上的情丝与放出去的情丝不属于一种类,换句话说,在我身上的情丝是被施过法的,情丝上附带的法对于她本人来讲是致命的,如果不拔出,她死得会更可怕与痛苦,她会经过整个被吃掉的过程,被自己的头发吃掉,想像一下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而此时的我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固执老派的人,对子夜的话深信不疑,而离开情丝的话,她死亡的过程远比这个轻松,只是一个过程,一个内脏衰老死亡的过程,在离开人世前她还可以贪婪的享受最后的时间。还有一点,就是我看见她被子夜逼着吞下了发丝后,吐出来的发丝之所以连着整顶头发带出来,子夜是这么解释的,像她这种人的情丝是被激活的,换句话说就是她的情丝是活物,她割下的情丝与头上的情丝本就是一体的,只要离开了寄主,自然而然会回到她本人身体里,子夜的行为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一旦回到主人身体里,被施法的情丝就会反噬,反噬的同时情丝会相互感染,就像是一锅汤里,你倒进了一滴毒药,那么整锅自然都是毒。所以女人才发疯的将情丝扯出来,显然她本身知道情丝反噬的可怕后果,想像一下,如果女人再晚一点吐出情丝,她是不是要直接从头皮上的发开始呢?倒着将情丝拉出来,无法想像那样子是否会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