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施情蛊的人,想必在当今是数一数二的巫术高手了。我告诉子夜自己梦中看见的关于女人与神秘人的对话中要求阴女时,子夜咬牙“看来,这巫子修炼的确实是古巫术,是黒巫的一个分支没错,如果是巫族后脉的传承者就不是那么好对付了,不过主人别怕,巫族后脉在当世已经灭迹了,我就不信我们运气会好到碰上一个。况且,如果是有巫族血脉的传承者,施术的时候,只需主人的情丝,连我都可以一并搭进去(我与子夜的关系非常,用不着借用你的照片,多此一举,特别是你的八字不确定时情蛊用在你身上连古术的万分之一都不如,破解的轻而易举,想来,那人一定是外族,修炼巫脉残缺不齐的古术。”
几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我才恍然想起正事“对了,子夜,我在见到林宝峰的时候,确实看见过他身上有那女人的情丝游走,他是不是也是中了情蛊的人?”在亲身感受过情蛊的可怕之前,我是不会理解林宝峰的为人,而感受过才明白,那种东西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所有的决定,甚至是,想到女人编织给我的记忆,当时我还真当有其事,深信不疑,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如果说林宝峰去了趟云南带回了这女人是拜情蛊所赐,不敢想像,他醒来后要如何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要知道自己被情蛊困惑的时间所作自己是完全知道的。猛地想起刘文叙述的事情,他与琳那种不可分割的相爱,与后面对琳的残忍,甚至是牺牲了足以使他欢喜雀跃的他们的孩子时,他要如何面对?想到子夜可以将情丝从我身体里直接拔出时“子夜,我们去医院,帮林宝峰把情丝拔出来。”
“恐怕林宝峰情蛊中的太深,如果情丝深入骨髓,强行拔出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
此刻我完全混乱了“那怎么办?他没救了?”没想到我此行是来做分公司调查的,竟然调查出的真相是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禁皱眉,也总算明白,两年前为什么林宝峰所持的分公司与现在的分公司完全不同的成绩,想来林宝峰还在那女人的唆使下盗用过公司的不少钱,如果说林宝峰也是个人才的话(最初处理公司业务的时候,他对公司做过不少贡献,来之前,有看过几年前的业务走向,不免有些可惜。
子夜跃上我肩膀“也不是没办法,直接找施法的人也是一个最快的捷径,主人,问题不在于能不能救他,而是他自己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就我所知,情丝施情术的例子里,全都是被情丝拉着作出过或多或少背弃自己最深爱的人等行为,做的孽越多,身边的气场越黑越脏,就像是瘴气,杂质特别多,密密麻麻的阻碍着光线,也可以称作是怨气围绕。就像那女人,走到哪里都黑死一片。”子夜提到女人,我才想起在医院看见的那些黑气,子夜发出低鸣后,黑气似乎惧怕子夜从而四散逃开,子夜此时继续说“主人,你能看见这些东西?”它似乎是后知后觉,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能看见它看见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想问它呢?子夜轻轻喵了一声,压低声音“主人,我们先换一个地方再继续聊,警察上门了。”它说着的同时只感觉身体进入到了液态水中一般,离开前耳边最后听见了远处警笛的声音,想来是有人报警了,如果说是那女人报警的话,怎么这么久以后,才叫警察呢?直觉告诉我,那些警察显然不是冲我来的,事实上,我确实猜对了,那些警察是冲那位眼镜男啸天同志来的,报警的人是林宝峰,够幽默的。
原来啸天在半个小时以前找过林宝峰,在医院杀气腾腾的,扬言要杀了林宝峰,随后根深蒂固的兄弟情义使得他无法痛下杀手,扬言要杀了那只狐狸精(林宝峰的妻子就破门而出,林宝峰急忙报警寻求保护(保护他老婆。之所以知道这层关系,是因为我与子夜已来到林宝峰病房,带着子夜来确定一下林宝峰中蛊是否深入骨髓。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去,林宝峰此时的情况我也看到了,多么诡异,他就像是一个皮肤透明的人,能看到他体内此时已经被情丝完全覆盖,情丝是活物,它们在他体内缓慢的游走,仿佛整个身体都是由它构成。他全身无法动弹,打满了石膏,但我们的到来显然被他察觉,他在屋里喊着“老婆?是你在外面吗?”
子夜冲我摇摇头,我知道它想要让我离开,这一瞬间一个眼神仿佛是孪生之间的心灵感应,能读懂它的意思,于是点点头,转身准备先离开时,身体再次感觉到那种水状物体的穿透,一晃,眨眼的时间,我们还在原地,病房里传出林宝峰的声音,子夜的情绪突然起伏,能直接感染到我,显然它正深陷在一种惊讶的恐慌中,还未求证究竟发生了什么,子夜再次带着我进入了空间,跳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偏僻的乡村,四周除了一望不到边的浓密山林,只有几户人家依稀可见,这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子夜开口“有人禁制了我的力量,在这里无法去到从前的时间,我们去找那个施术者,现在是唯一的办法了。”
子夜知道我的疑惑,它继续解释“刚刚我看那小子情丝入骨,想直接跳过时间,去到他中招那天,破坏施术,没想到,那天的那个人,她禁制了我在这里的能力,只能够像挪移术一类的效果,在这个星球的每一个地方跑,却不能穿过这个星球的时间。(子夜的能力不同于挪移术,是属于空间跳跃能力,就是说它能达到科学家所说的光速,也许还能更快,但这样强大的能力需要的消耗是很大的,远远超过挪移术,刚才它带我跳跃第一次的时候,就消耗了很大的力量,接下来的第二次便是这荒郊野岭,它体内的力量此刻所剩不多,再加上还需要对付一个未知的神秘人,我有些担心。施术人就在那里。”子夜眼眸眯起一条缝“主人,你怕吗?”
联想到那黑漆漆的屋子,低沉怪异的声音,那个梦境中的事,顺着子夜说的方向看去,一个不大的黑木搭建的屋子在几十米外“子夜,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说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事?”
“那个人应该是用那女人的情丝做蛊心,你提到过他曾索要八字,也就是说,八字做主媒介,相片的作用应该是术术不精纯,需要一个神态,也可以说是需要相片中人的一丝魂魄气息作为引魂的媒介(引魂,这样来解释吧,比如说一个人做任何重大的决定,最终考虑的一定是自己本人为中心去设定的抉择,就算他再大的爱,也不可能1%的完全从爱人意志出发,你想一个一腔正气坦荡荡的君子,某一天他发现自己最深爱的人将要祸害人间或者要伤害他的朋友亲人时,就算是天大的爱了,那位一定最终的抉择是从自己的理智与灵魂主导下作出的,阻止深爱的人?或者实在严重了,干脆双双殉情吧?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只是为了说明一个人即使再深爱某人,最终每一个决定其实都是通过自己的灵魂同意后才去做的。看到这里,想必大家都知道引魂真正的意义是什么了。是的,此处所讲的是一种通过改变一个人最终抉择的本能。有人相信一个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流露着灵魂的气息,所以后来也有人相信,相片是一种能通过科技将一个人的灵魂气息全然照下来的东西。想象一下,如果说你的一切重大抉择来源于灵魂的点头,那么,一个人盗用了你的灵魂呢?方式就像是无间道的上演,是的借用你的灵魂气息装下一个间谍,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你的灵魂深处,间谍会直捣虎穴,挟持发号施令的司令,从此,你的抉择不再是你的抉择了。”
简单的说,这里所讲的情蛊必备,情丝,双方的,一个是被控制感情走向人的头发,另一个反之。八字,主要作用提到的主媒介,这样解释吧,使用八字来修改命盘,也就是你的命运,它起到的作用非常大,在许许多多的术术中,它必不可少,如果说其他提到的东西作用是组成一幅画,那么八字就能起到的作用是将那幅画镶嵌边框与固定防止画有破损与流失。
子夜之所以问我会不会害怕,是这样的。
就在子夜帮我破除情蛊时,我被拿走的情丝与相片一定瞬间化为灰烬(这里补充一下,一般被施术的东西,子夜在前面解释过,它本身已经不再是取下来之前的本质了,那么,也可以说它也就只是本不该存在而又存在的东西,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本身其实是无形的,被破解后自然没有足以支撑它虚幻的形态的力量,所以呈现一种瞬间自燃现象,或者是连自燃现象都无法支撑直接消散施蛊人一般都将几件不可少的东西在仪式完成后绑在一起或装在一起,避免拆散太远作用不能够太集中,注意了,接下来提到的就是重点。仪式结束了,自然是安置或摆放问题,一般都会放置在不被人破坏的地方,例如:将蛊心同件放入深水陈潭,很多你所想象的所谓安全的地方,而无论放置在哪里,施蛊人对自己力量寄生的蛊心同件深深的联系着,一旦蛊术被破解,他必被反噬。并不是说被反噬的都死定了,要知道还是有些老练的蛊师知道如何破解,有自己的必备防护措施,就是为了应对每一个可能致命的意外。子夜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们此行早已打草惊蛇,敌我虽然都在暗,但是,一旦我们去找他,等着我们的可能是陷阱。
其实,我从来都是一个不想管闲事,却总是深陷其中的人,即使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即使这件事与我无关,大可以放着林宝峰变成一个无药可救无情无义的人,或者被情丝最终吃干净,独善其身。但是,我自问,做不到。
子夜身形比较敏捷,并且行踪诡异,它先我一步进了黑屋,我随后也摸了进去,一进屋,漆黑的屋子因门的敞开,光线微弱的照了进去,这是一个一米多的狭窄过道,两边是漆黑的木刻,木刻呈长坂状排列在两边,足有一米多宽,就像是两扇内开的门板,高度达两米,它被固定在错误的位置,两边面对面呈平行状,距离仅仅一米不到。之所以被这两扇怪异装饰的门板吸引,是门板上的木刻,它太诡异,不,就好像是两扇门板里突出的雕刻是真实的,活灵活现,生动的超过了技艺,它们是活的,这是看到后第一个反应。
突出的地方就像是真人在门板后面,想要从门板穿透走出来。是的,上面的雕刻,就是人,是高矮不同,神情百态的人,有人睡倒在地,上面有惊恐争锋想要逃跑的两人践踏他被挤压变形的脑袋,有人在怪异的笑着,抽象的张大嘴巴,甚至可以精细的看出嘴边流下很多液体,一道道行迹甚至于下巴滴落出来的一指长液体都活灵活现的浮雕在门板上。形形色色怪异扭曲惊恐甚至是痛苦等表情动作多得将两扇门板衬托得无比巨大,是的,只要看到上面的浮雕,就会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这么大的面板里却容纳了那么多人,会有一种这两扇门板无比巨大的幻觉。
猛地倒抽一口气,迅速的穿过过道,进去后,就是我梦中看见的房子,中央有一个木质茶几,上面点燃着几只蜡烛,却只能照亮一米范围。突然间才警觉,黑漆漆的屋子光线竟然没有照进来?迅速的回头,从这里看向门外,才知道两扇门板有一个诡异的作用,光线好像被它吃掉了一般,能看到外面是亮的,但光就是无法照进来一丝一毫。
子夜突然间发出一声低鸣,扭头一看,子夜不知什么时候已跃上了茶几,茶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能看到里面装有一张相片,上面捆绑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发丝,最上面压着一张白纸,上用红色的液体书写着一个生辰八字,我不解的走到面前,想伸手拿出来看,子夜阻止了我。这时,我才发觉,盒子一角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肉瘤,血迹沁红了盒子一块角落,突然之间,那个肉瘤开始动了,就像是心脏,是的,它就像是活生生的心脏,开始起搏,速度越来越快,从肉瘤里竟然开始流出越来越多的血液,血液很怪异,它不会流出盒子范围,迅速的就像水龙头,哗啦啦的淌出越来越多血液,直到掩盖过盒子里的东西时,瞬间红色肉瘤萎缩了,化为黑烟消散,与此同时,盒子里的东西也是,红色液体先是变黑,其次风干萎缩,变成焦黑,接下来就是浓密的黑烟,黑烟飘荡出一掌的距离,就突然消失了,就这么一小会时间,盒子也跟着化为乌有,就像不曾出现过一般。
子夜眯着眸子,这时才开口“他自己破了自己施下的巫术,宁愿自伤,都要避开与我们的相遇,这是一间弃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