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后消失的木卫二，李启明兴奋中夹杂着恐惧，兴奋的是三千万条鲜活的生命灰飞烟灭，而恐惧着得则是老人即将展示的伟力。

老人将木卫二整个吞入身体，他虚无的身体开始逐渐显型。这即是使徒与神赐的秩，绝对融合后的产物，这个过程需要大量的能量，并且在能量消耗殆尽后，使徒的灵魂与肉体都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干二净，再无重生的可能。

他的双腿犹如创始的神柱，双手中蕴含的力气，似是可以举起太阳，浑身透露出完美的和谐与通透，仿佛如同一块白玉整个雕成的一般。此时这夸父般的巨人，脑内只有的一个简单想法：“回来。”

李启明仿佛受到感召一样，身后的老人本来已经变成了一颗黄豆大小，可整个身体开始不断后退，时空的逆转锁定了他的不朽的肉体，将他带回了老人面前，面对着那颗头颅，在他面前，李启明渺小的不如一粒尘埃。

他直视着老人，不是他不尝试其他的方法逃开或者反击，只是现在的他被锁定在了这个时间点，每当他想做出下一个动作来挣脱时间的束缚，时间总会将他推回到过去，就像鸟儿被关进了笼子，任凭翅膀多硬，也无法施展分毫。

可李启明现在正尝试着用他身后的六翅黑翼来挣脱老人的束缚，这是现如今他唯一可以调遣，挣脱时间引力的部位，六只翅膀一齐用尽全部的力量，想要将李启明拖离此处。

老人感应到了李启明的挣扎，那颗星球般的脑袋一歪，表达了对李启明反抗的困惑，随即他像婴儿生气一样，用力挥舞着一双像是足以支撑宇宙的双手，连宇宙被他的愤怒所震撼。

像是对老人愤怒的回应，李启明的背后出现了一片模糊的银色，从中伸出千百只皮包骨头的双手，贪婪地想要抓住李启明的黑翼，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想要将李启明抓入地狱。

李启明奋力挣脱，可那千百双手就像是穿透了肉体，将自己锁定在了黑翼之上，只想把它拖入无边地狱去享受着新鲜的血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启明痛苦的嘶叫，六只黑翼被牢牢的固定住，千百双手死死的抓住他们，李启明的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上面的血肉被撕扯下来，只剩下连接着黑翼的肋骨，也在不断的断裂与愈合。

肉体的疼痛已对被改造过的李启明几无影响，可黑翼与灵魂直接相连，灵魂被撕扯的疼痛也令李启明难以忍受，他开始痛苦的大叫，刚刚敢睥睨神的男人，此时竟痛哭流涕，像是即将被屠戮的猪狗。

李启明放弃了挣扎，蜷缩在那里，黑翅被千百只手从灵魂上硬生生地撕扯下来去，变成了漂浮在宇宙中一片江流般的黑浆，那些贪婪的手仍然想要抓住些什么，在粘稠的黑浆中不断搅拌。

李启明停止了反抗，像一具放弃了思考的雕塑蹲在宇宙中一样。老人看着李启明痛苦的神态，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态，他像婴儿对玩具失去了兴趣，放开了李启明。

李启明失去了黑翼的庇护，蜷缩在那里，可时间仍然在他的肉体上不断后退，本已紧紧贴附在身体上的红色的文字又重新飘浮了起来。

刚刚经历了灵魂被撕裂的痛苦，他似乎回忆起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在这即将死亡的边缘，他回忆起在被绑架的那几个小时所经历了什么。

那时，他被放置于十字架之上，一群长相一样的男人拿着各种仪器设备在他身边走来走去。

“人造的使徒，第十三使徒，也就是我，或者说。”男人拿着银色手术刀，微笑着站在李启明面前，把弄着刀子，像是一名享用牛排的绅士，他继续说：

“或者说，也就是我们，alter。你或许还不明白什么是使徒，但你得明白，我们就是人类未来的希望，而你，就是人类希望的燃料。”

男人干净利落的划开了李启明的脑袋，这个宇宙最大的秘密！在他的眼前揭开！

男人的眼前，出现的并不是人类的大脑，那把刀划开了封闭的精神，指引他到达了灵魂的领域。

男人灰色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急剧收缩，他看见了他从未设想过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