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宿定之命(1 / 2)

谢青衣是真没想到,两人的篮球对决把自己看的目瞪口呆。千门道虽说是一个酒鬼,在球场上却行动迅捷,跳的高,反应灵活,好几个掏球都让人意想不到,符合这个机灵鬼的性格打法。但比起王不闹,身姿风采不得不说,逊色不少,标准的后仰跳投,熟练的带球突破,果决的回头望月,似乎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如此默契的配合,支撑王不闹在球场上叱咤风云。十几个回合下来,千门道不得不自认不如,体力不支,下场喝水。

“哎呀,真没想到,老弟你这又长进不少,为兄我认了,确实落后了,以后还是少喝点酒,液体面包可都是碳水。”千门道一边喝水一边说,也不怕呛着。

“老哥,青衣姐姐,你两知道,在京从政的官员,他们的心态是怎样的么?”王不闹看着幽暗的天空,似有所思。

千门道还在喝水,一边摇头,谢青衣瞪着大大的眼睛,沉默不语。

“他们大多都是赌徒心态,运气好抓住机会,遇上贵人或者赶巧有了政绩,运气不好,就算再有执念,恐怕也避免不了明珠雪藏的宿命。”

谢青衣和千门道都不明白,王不闹怎么突然说这个,只是静静的听着。

“人常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能看到的只有将帅的名字,却常常忽视更重要的平凡军士,那些政客总将基调起的很高,好像目标实现了,便是属于他的不凡功绩。他便能更进一步,便能更靠近神坛,可许多事情的达成实际与他们关系并不大。譬如,体育局说要打造一个中国的nba,要有更多姚明,可姚明之所以成为姚明,也许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父母的独特而深沉的爱。”

“千门道你知道,但青衣姐姐可能不清楚,我父亲很爱我的母亲,可母亲在车祸中去世了,很狗血吧,可当事情发生时,你除了不甘就感觉不到其他什么了。父亲一直认为这是上天对他泄露天机的惩罚,所以大占卜的结果对他的内心或多或少也是一种救赎。而我,从小到大,并没有感觉不自信,相反,当我看到母亲生我时,父母拍下的影像记录时,当我看到我在母亲的阵痛中从肚子里滑出时,我明白每一个人的出生都是值得尊重的,而这份尊重的基础就是父母倾注的爱。”

“所以我打球时,对我的身体或者说对我自己很自信,这样的力量融汇在我的每一个动作,达成每一个进球。nba的许多球员,像加内特、詹姆斯、杜兰特都是由单亲母亲抚养承人,他们并不缺爱,相反很富足,而且充满力量,在成功之后也没有纵欲,或者在财富中迷失自我。这便是有爱的力量,相反爱的缺失则容易带来毁灭。”

王不闹低下头,继续说,“长大后,我也调查过妈妈的车祸,在计划生育时代,丈夫埋怨刚分娩的妻子给自己生了一个女儿而不是儿子,开大货车时上头分神,造成了悲剧。事后我的父亲并没有要求太多赔偿,我当时很不理解,他只是在现场面对母亲的尸体怔神,后来才知道,母亲其实那时候就已经罹患乳腺癌。现在想想,确实没有必要再多去惩罚那个父亲,他已经罹患世界上最残忍的诅咒——无爱。”

王不闹顿了顿,看着此时已经听入神的两人,一字一顿的说到:“我父亲自小严禁我使用命火,为自己,我只算一次,今天与你们相会,便是我的信仰和宿命!”

‘啪!‘空气中一声清亮的响声,王不闹和千门道都愣住了,都没有臆想到谢青衣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在王不闹的脸上。

“一个个的…”谢青衣表情严肃,显得很气愤,“都以为自己是神仙,都要改变世界!”

‘啪’得一声,千门道脸上也挨了一下,王不闹和千门道又愣住了。

“宿命?一千年前唐朝国运衰亡,杨筠松没想过逆天改命吗?风水秘术‘天’字诀最后一句,‘天意可观不可违‘是随便说说的么?一个个小屁孩儿,以为人人都是娘胎出生的,便都是一样的命么?!那孟姐姐凭什么死,你们的想法可能都以人命为代价,你们知道吗?”

“你不也是小屁孩儿么?”千门道嘟囔着,“道理可以好好说,你打他我也没意见,打我做什么?”

王不闹神色黯然:“孟星辰对于你来说,也算半个亲人吧,有些事情,就是因为有所背负,所以毅然决然。虽不能至,吾亦往之!”

谢青衣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想起自己一年前刚获得风水秘术时,也是如此,同是卜算中人,对这个小伙子颇有同理心态,可悲就悲在,王不闹可能并不清楚自己的命有多贵,或许是母亲的不幸带来的情绪在他的心底积压了太久,让他迸发出奋不顾身的勇气。谢青衣摇了摇头,默然离开了。

“你喜欢这样式的?”王不闹问千门道。

“你懂啥?这样的有内涵。”千门道看着谢青衣背手离去的背影,觉得越看越有韵味,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俗话说的真好,打是亲。”千门道闭眼继续感受脸上的温度,也不顾一旁的王不闹怪异的眼神和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谢青衣回到屋里,发现原本已经睡下的董一明此时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电视,桌上有一小杯酒:“小时候我的父亲爱喝两口,可我从不喜欢,觉得苦。现在看来,比起生活,还是酒甜一点。”

谢青衣默默去冰箱拿了一瓶果酒,一边喝,一边听,“哥,你跟我讲讲孟姐姐…噢不,嫂子吧。”谢青衣明白,人若心有郁结,说出来会好很多。

董一明淡然苦笑:“在灵韵寺,当我陷入内视界,你嫂子时常陪着我说话,说了好多好多,这些都记录在‘空频’中,刚醒来的时候只能记起一些,而当星辰离去,‘空频’消失,我陷入了仇恨与绝望,’如今慢慢又浮现出来。”

谢青衣沉默了,能在记忆深处听到嫂子的声音,对董一明而言自然是开心的,但也是一种诅咒,让董一明回到孟星辰离去的噩梦般的那一晚。

“你嫂子正值十六年华时,被贩卖一个地下组织,叫新‘不良人,其实就是一些洗脚女和舞女的集体,他们大多家庭破碎,年少被迫出来谋生,很多姑娘或是被迫或是受一时诱惑,沉沦其中…”谢青衣听到这儿有些吃惊,在她心中孟星辰的气质拔擢,很难想象有此过往,而谢青衣从小在孤云村长大,读书上学,孟星辰的世界离她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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