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不同于我,她的家庭给她带了刻骨的苦难,穷困、破碎、背叛、贪婪让她从小明白了人性中的现实,虽身处风尘,但她很有洞察力,她甚至比很多男人更了解男人。她以孤狼命格,在绝望的浑水中挣扎、反抗,”董一明顿了顿,又喝了口酒,神情痛苦的说:“星辰对老鸨以命相逼,又以利诱之,答应在舞厅伴舞,几分钟的舞曲,赚的五块钱,将其中三块交给老鸨,她向黑暗学习魅惑,仅凭伴舞,收入亦不菲,组织者倒也能满足。
“那不会有人?”
“星辰跟我说了她身边不少姑娘的故事,那时候她无力相助,很多年纪轻轻便怀上孩子,个中悲惨,轻而流落街头,重则丢命。所以她不断警醒自己,无论威逼利诱,绝不卖身。她的雪豹命火也因此激发,可瞬间释放寒意,与人疏远。”
“不过星辰曾说,有一个男孩,倒是很别致,”董一明依然微醺,微笑着说,“学生模样,一看就少有来,在人群中,星辰一眼就看到了他,而他也注意到了星辰,他们听着歌曲在人群中跳舞,但男孩并没有像别人一样,上下其手,而是很绅士地搂着星辰,有些抽泣。”
谢青衣听得有些着迷,忽闪忽闪眨着眼。
“他问星辰,一天赚多少?星辰说,一两百吧。他给了星辰三百块,让星辰陪他说会话,今晚好好休息。原来男孩子失恋了,星辰陪着他,他在喧闹的舞厅放肆大哭,除了她两,没有其他人会听见。”
“这是一个特别的男孩子,他点亮了星辰心中的信仰,对爱情的信仰。”
“后来呢?后来他们两在一起了吗?”谢青衣问道。
“没有,但男孩帮了她很多,无论是冬天的一床被子,还是内心的力量。你嫂子开始用这束光向她人照亮,她慢慢开始关心、帮助其他的女孩,渐渐的,有了一些知心的姐妹,又慢慢的,组成了一个温暖的集体,她们取名叫‘长安乐‘。”
“苦中安乐么?后来呢,她们就自己开了一间酒吧?”谢青衣问道。
董一明摇了摇头,“后来有个颇有身份背景的嫖客,有恋童癖,‘长安乐’里有个小姑娘,只有十三四岁,叫’小桃’,被其强奸后,大出血,险些丧命。星辰把自己关在集体房间中,几天没出门。”
“后来呢?”千门道和王不闹突然插入一句,把正在认真听的谢青衣吓一大跳。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谢青衣生气,又要动手。
“有酒的地方能没有我们吗?前半段都听了,后半段大哥肯定不介意我们听,是吧大哥?”千门道对董一明说。
董一明并没搭理千门道,似乎沉陷在回忆中,此时神情却有些悲痛,“这个人位高权贵,一般难以接近,星辰…星辰以自己为诱饵,假意与官员温存,运用魅惑之术,套出了他的颇多信息,包括职位及家庭关系等。录下证据,随后以老鸨的名义进行敲诈,官员动用关系,将老鸨以‘组织卖淫罪’抓获入狱。正当他觉得事情已然平息时,却没想到,更细节的证据以检举信的形式送到纪委,这个恶人因此落马。星辰和好姐妹们通过积攒的钱财开了一间酒吧,名叫‘长安乐’。”
“那那个男孩呢?”
“星辰说,因肝癌离世了…”董一明低下头。
“孤狼雪豹,孤煞命…”王不闹恍然。
“诶,也不尽然,”千门道说,“你看大哥不就好好的么。大哥,小弟我有句话还是真诚的想劝一劝,我相信嫂子肯定知道自己的命格,但嫂子临走时至少有一层欣慰,她爱的人,你还活着,这不就圆了她的梦想么?你想想,那个男孩点燃了嫂子的信仰,但嫂子又害怕自己爱的人受到伤害,所以一直没能痛痛快快地去寻找爱情。”
“是啊,哥,这家伙虽然人不咋样,但话说的还有些道理。”谢青衣应和道。
“哎,我说二姐,你咋还顺带着怼我呢,人可不兴表里不一的,你信不信我把那天从你心底知道的说出来。”千门道急了。
正赶上王不闹这时候发挥自己的闹腾本领,上赶着起哄:“诶,今天真心话大冒险,千门道你要是不敢说,这帝都圈你以后可别混了哈,现在没了编制,好酒,从我这儿一滴也没得喝!”
“你敢!”谢青衣也急了,冲着千门道喊道,举着手就要给千门道再来一巴掌。
千门道前后夹击,心生一计,“不就是关于大哥的主命火么?”
谢青衣将举着的手放下来,“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跟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