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大夫给出的解释,和池浅诊出的结果一样,是罕见的幼儿急疹,这种情况只有满六个月的孩子才会出现,概率也不大,大概40的几率。
黄大丫提着外洗和口服的药,紧紧跟在池浅身后。
“池太太,你抱累了吧,俺给你搭把手吧”,黄大丫捏着袋子,担忧的眼神落在昏睡的福兜身上。
若是平时,池浅不用对方开口,就会把重重的儿子交给对方抱,可是这次,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抬头看着天空,雷鸣电闪,狂风大作,却不下雨。
回到家,她把儿子放在床上,用冷毛巾不停擦拭他的腋下为身体降温。
厨房里,黄大丫摘菜准备晚饭,时不时轻脚走过去,瞅一眼福兜的情况。
过了一会。
“池太太,晚饭好了,俺来给福兜擦,你去吃饭吧。”
半响,也没等到池浅回应,她叹了口气,蹲在墙角一起陪着。
这一陪,就是深夜。
桌上的饭菜早凉透。
床上的小人眼皮子轻轻动了动,好似有千斤重压着他的眼皮。
郑楼丰感觉自己被岩浆包围,他艰难的喘息,逃命,然后惊醒。
睁开眼,他看见洁白的房顶,顿时愣住。
他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死了,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恶毒下,死在了那个肮脏男人的逼迫下。
当他从窗口一跃,没有丝毫恐惧,只有终于自由的解脱。
“福兜”
两张陌生的脸一左一右凑在郑楼丰的面前,他下意识嫌恶的闭上眼。
接着他讽刺一笑,他还真是像那个女人骂的一样贱,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居然都死不掉。
实在是荒诞。
池浅面无表情的坐回椅子上,黄大丫不明白福兜醒了,那人为何不开心,甚至眼神第一次含着不化的冰,让她有些背脊发凉。
卧室因着福兜的醒,并没有开心,只有浓浓的低气压。
“大丫,你先出去”,池浅的声线有点哑,语气却不容置喙的命令道。
这是黄大丫来到这人身边,第一次见她不怒却带威,她垂下头,手指惊疑不定的攥起。
莫非,这才是目标的真实面孔
过往的温和泰然,都是她的假面具
局里的怀疑都是真的
一股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不等黄大丫理清,她的专业告诉她,此刻绝不能打草惊蛇。
她顺着对方的话,轻脚退了出去。
池浅的眼神紧紧盯着床上的人,淡淡喊道“福兜”
床上的人纹丝不动。
“胖兜”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反应。
池浅的心一沉,最后一次试探道“郑楼丰。”
上辈子她游历时遇寺庙必拜访,只为追索她穿越的这些人是否和她有一定关系,或者窥探到她穿越的真相一角。
可惜,她经历的都是没有鬼怪玄幻的世界,那些和尚,也都只是普通的和尚。
这一次,床上的人睁开了眼,并且转过头,看向了出声的池浅。
他开口问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只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哦哦”的婴儿语。
他傻愣住,不敢置信的举起一只胳膊,胖乎乎的,如刚刚从淤泥中踩出的嫩藕。
池浅眼眶一红,视线从他身上缓慢的移开,她望向黑漆漆的窗外,微微失神。
胸口的闷痛时刻提醒她一个事实,她傻乎乎的福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根底的郑楼丰。
她有儿子,同时也失去了儿子。
床上的郑楼丰很快反应过来,他似乎重新投胎了,眼前这个喊他名字的女人,是他这辈子的新妈妈
他真的摆脱掉那个又胖又自私的女人
是的,那个生了他,却为了保持优渥生活而圈养他当宠物的恶毒女人。
他期待的看向新妈妈,张开手,“哦哦”
池浅收回放空的思绪,她淡淡的瞥向床上要抱抱的郑楼丰,眼神复杂。
同为穿越者,她似乎没有资格怨怪对方。
但是,情感上,她无法接受陪伴她的福兜消亡,迎来陌生的郑楼丰,心里头有一股火在焚烧她的理智,烦的她无法清晰的做出下一步动作。
女人面对他的求抱抱,无动于衷。
郑楼丰紧紧抿住唇,思考为什么她难道不是他的母亲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