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沉静的坐着, 郑楼丰神色茫然的挥动胳膊。
她看着福兜的身体,不禁想起前世刘爹的一处细节。
初见,他喊她甜豆包。
后来, 他喊她浅儿。
起初, 她以为是后来暴露了,原来, 她那么早就被刘澜发现身份。
池浅的肩膀塌下, 齐腰的长发遮住她的表情。
或许,这世界上, 谁都会认错人,唯有母亲,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因为他们,是母亲生命的延续。
郑楼丰盯着这世的妈妈,看了很久。
面对他的动作, 她一直在沉默,他心底升起一抹委屈, 还有可能会面临再次被抛弃的巨大恐慌。
他不知所措的放下胳膊, 不敢再有动作, 肉嘟嘟的脸蛋皱成一个包子。
新妈妈脸色很平静, 他似乎没有在她眼底找到厌恶, 他心中鼓起如蜘蛛丝般,细弱的希翼,他小心翼翼的再次张开短短的胳膊,朝她喊道“妈么”
池浅听着他蹩脚的妈妈发音, 眼神颤了颤。
她神态自若的端起桌上冷掉的果茶,轻轻抿了一口,冰冷的水让她重新冷静下来。
“大丫, 楼丰醒了,端杯温水过来”,她站起身,搂过他。
郑楼丰安静的躺在女人的怀里,被从所未有的温暖包裹,他享受着柔软的怀抱,眷念的不敢眨眼。
“扑哧”,黄大丫赶紧把水递给池浅,她捂住嘴乐道,“俺咋感觉奶娃娃醒了后,更黏着太太了,瞧这大眼睛,都不舍得眨。”
池浅扬眉,喂过水,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腋下,手心还有脚底,开口,“村里老人都说,孩子生过一场病,就代表要长大了,以后该喊大名,楼丰。”
接过毛巾的黄大丫眼神闪过疑惑,村里有这习俗
她习惯性“哎”了一声。
郑楼丰很快受不住病,昏昏的睡过去,胖嘟嘟的手指紧紧攥着池浅的衣角。
两人不敢太用劲掰开他的小手,半响,依然解不开。
池浅低头凝视了他一会,接着她脱掉鞋,抱着睡着的郑楼丰一起躺上床,“大丫,快睡吧,明天早餐买点现成的就行。”
清晨,窗外的阳光柔和的洒进小卧室,金色的光线里,飘着细碎的浮尘。
池浅抬手挡住阳光,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奶娃娃。
不知道什么时候,奶娃娃从她的臂弯爬到了她的脑袋旁睡觉,他身体蜷缩着,细微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边。
郑楼丰见她醒了,对上她的眼神,暖心一笑。
笑里面带着卑微的讨好,令人见了心疼。
池浅被感染,她扬起唇角,反应过来,她的笑容又淡了淡,面上依然维持着如往日一般自然,“早安。”
听见屋里的动静,黄大丫把早餐端出厨房,她轻轻敲门,出声。
“池太太,早餐准备好了。”
“嗯,马上出来。”
池浅从床上半坐起身,把儿子身体放平,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脱掉他的尿布,让他光着粉嫩的小屁股。
郑楼丰愕然的感受着风吹屁屁凉。
他对上女人淡定的眼睛,僵硬着小短腿,忍者羞郝任由女人给他换尿布。
他放空脑袋,反正他现在还是个孩子
这人是他妈,又不是别人。
池浅换好尿布,把奶娃娃抱进怀里,她淡淡的睨了郑楼丰一眼,镇定自若的撩起上衣喂奶。
怀里的郑楼丰如纯情伙子似的的红了脸,他撇开脑袋,伸手推搡着眼前的雪软。
池浅眉梢微挑,放下衣服,啼笑皆非的开口,“啧,儿大不中留。”
这单纯的小心思都摆在脸上,池浅推断对方实际年龄应该不大。
从他迫不及待讨好她,祈求她接受他的举动,可以推断他之前极度缺乏母亲的关爱。
郑楼丰肉嘟嘟的小脸突的转白,短小的四肢顿住。
他表现的这样奇怪,是不是被她发现了
他惨淡一笑。
池浅眯起眼,毒舌道“你一副要死的样子,放在福兜肉嘟嘟的脸上,真傻气。”
傻的她都快没眼看。
福兜被不知道哪世的自己穿了,这件事已经成为她无力阻拦的事实,既然如此,逃避下去也没意思。
还不如两人大大方方的坦诚相待。
郑楼丰傻眼,紧张的放了一个屁。
安静的卧室里,声音轻的如地雷落下。
他缩了缩肩膀,那种羞郝和尴尬,瞬间席卷他的脑袋。
这事,不是他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