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祁重望着花琪逃跑的背影,嘴角流露一丝笑意。
还活着……就好啊。
曾经留下的许多东西都已经被抛弃——不重要了。
现在,对祁重来讲,遇到每一个没有被控制的人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来她的运气很好,不仅进山后活着回来了,连祭神也没能收走她的生命。”
他感叹一声。
“好兆头啊,值得庆祝!”
明天拜访的时候带点干肉过去吧!
这样想着,祁重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没有人能理解他这些年的孤独与惶恐,每一张熟悉面皮的背后都可能会有一个无面傀儡。
修炼斗气并非一蹴而就的事,到达这个修为,为了如今这一刻他已不知等了几度春秋。
……终于,有可以信任的伙伴了。
决定了,明天中午就去,也不知道花糕她们会不会喜欢呢?
从怀中取出一块粗布擦着脸上的血,祁重准备离开这里。
再过一会天亮了,可就不好走了。
哒哒哒。
突然,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不远处一声临死前的悲鸣,惊走飞来的一群乌鸦。
……
“怎么会……”
花琪躲在一棵树上脸色苍白地小心望向刚才发生惨剧的地方。
原地只留下一小摊血肉与几块破碎的指甲,像是在拼尽全力向后来者传递着这里危险的信息。
“妹妹,还有青姐姐。”
攀着树干,深吸一口夜里冰冷的空气,肺叶如被搅碎似的痛着,眼中画面逐渐模糊,如潮水般的困意涌来,花琪带着不甘合上了双眼。
折腾了一宿,她也到了这句身体的极限。
“希望…”
未出口的话语化为了无边空寂与一方梦境,女孩儿缓缓沉入其中。
月朗风清,几点星子于天边闪耀,似也在记录着此刻。
……
村子不远处的一处遍布土包的荒地,一道道漆黑苍老的身体破开坟士,腐坏骨爪隐约还能看见肥胖的白色蛆虫进进出出。
重归世间的尸体们相互嘶吼几声,便都转过身借着黑暗向祭坛方向一晃一晃的走去。
不时有残破的身体组织连带寄生在上面的生物一同掉落,然后被落后面的尸体一脚踩碎爆浆,发出诡异的声响。
大摇大摆地走进不知被谁打开的大门,它们很快就同另一群村里一群老人汇合,满脸虔诚狂热的继续这段朝圣之路。
近了,近了!
这个心里面只有信仰的队伍很快就要到达他们心中的圣地了。
可狂信徒袍袖间沾染的至亲鲜血尚未干透,再配上祭坛中排放着那几具血肉模糊却还在抽搐的身躯,总是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为了获取勇气,寄托仿偟而又脆弱的心灵,人们选择了信仰,可如今它竟演变成了一场灾劫。
“这还真是,猎奇的画风呢!”
“利用信仰的名义这种东西,纵然是我也是会有些不喜。”轻轻摇晃着小脑袋,青漠声音低低。
“信仰不当被如此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