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走了数十丈,赵一尘道:“你知道是哪”?
白清清有些无语,说道:“你不知道?”
赵一尘更是无语,“所以我们在瞎走”?
“刚回堰塘关,不熟,一直跟着你走”。
赵一尘回想,自出白府之后,白清清确实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若真论起修为,她是随时可以超过自己。现在想来,还真是这般回事,心中不禁感叹,白岭教出的弟子果真一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清清停了下来,站在街口,不知该何去何从。
“先回家”。
赵一尘口中的家,自然是堰塘关背街小巷中的那个小院。
九夫人房间的灯还亮着,见有人进来,立刻推开了门,“尘儿”。
赵一尘点了点头,道:“我没事,小离呢”?
“她睡了”。
“我没睡”。
准确的说,小离睡了一会,但一直记挂着少爷的安全,在她那短暂的梦中,少爷被一只白蛇吞入腹中,她只能在一旁无助的哭喊着,哭着哭着,便醒了。
“走”?
“去哪”?
小离揉了揉依旧红肿的双眼,看着赵一尘,以及身旁那位白衣小姐。
“南边有破烂房子的地方”。
小离懂了,她知道那里就是发现枯尸的地方,少爷要去那里,肯定是与枯尸有关。
她有些害怕,但并不犹豫,如同以往那般,只要少爷开口,无论前方是刀山或是火海,她总有勇气去试一试。
“明天去不行吗”?
九夫人披了一件外衣,站在院子中,鬓边白发在夜风更加瞩目。
赵一尘有所触动,但还是点了点头,“事不宜迟”。
九夫人没有阻拦,再一次嘱咐,“小心些”。
夜风有些冷,明月逐渐淡出天际,浮动的黑云布满了整片天空。
小离听过诸葛先生的讲学,但资质愚钝,完全感受不到灵气流转,自然走得慢些。可好在她除了资质愚钝,生长发育较常人也要迟缓一些,有些矮,有些瘦,虽与赵一尘同龄,但看上去只有五六岁模样,更别说与初步发育的白清清相比了。
赵一尘将其背在身后,小离有些开心,时不时回头望望白清清倩丽的身姿,却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又是自惭形愧了。
“向左,拐过那条街就是了”。
南边的破房子,于破烂之中依旧可见曾经的豪华。
只可惜,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
一片断壁之中,没有丝毫灯光,却能隐隐闻见熟睡的呼噜声。
“有人”。
三人互相看了看,小离与少爷贴得更加紧了。
破落的房子,有瓦遮顶的,也有十多间,可此次来确实是有些匆忙了,忘记问。
小离说道:“听说那癞子刘是这一块的老大,住的是最大的”。
放眼望去,最大的一间,在目光所及的最远处。
有门,只不过红漆已经斑驳不堪。
有窗,只不过也已千疮百孔。
有顶,前半部分已经倾泻,倒塌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走”。
黑夜之中,没有人知道那里面会出现什么,所以三人小心翼翼。
“他们……”
白清清敏锐的注意到,刚才的呼噜声有了些细微的改变,变得更加规律、更加响亮,像是极为刻意。
“都是些蛮力,不足为惧”。
有了灵识,在这种情况之下,交流确实方便了许多。
倾斜的房梁下,依旧架着一樘双开木门,一扇已经压实,另一扇半开着。
赵一尘探进半个身子,屋内一团漆黑,只感觉到一团肉球就在旁边。
肉球举起大刀像赵一尘脖子处砍去,要是慢上片刻,定是人头落地。
赵一尘能够感受到,白清清更能感受到。
那把刀还滞留在空中,肉球已经飞了出去,好像撞碎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
响声过后,这片破房终于亮起了灯火。
三人身后,冒出来不少精壮汉子,有些手持砍刀,有些手持长棍。
模样不同,所持器物不同,但眼神确实一样的凶横,当然还有女色。
“杀了男的,女的留下”。
小离更加紧张了,几乎是半个身子与赵一尘靠在了一起。
“有我在,不用怕,更别说还有她”。
这些精壮汉子眼神凶横,可却还不及白清清的十分之一,尤其是当白清清拔剑之后,一股凌冽寒气在此地快速蔓延。
阳春四月,如同寒冬腊八。
无需月华,剑光自成一线。
剑光灵动,自剑柄去剑尖,而后画出一条直线,消失在夜空之中。
精壮汉子见之,凶横眼神一扫而空,人人皆是退避三舍。
震慑之威,破有效果。
房间内,终于点燃了灯,一位二十出头,胸前垮着两坨肥肉的光头胖汉子出现在三人眼前。
剑尖一指,白清清厉声喝问,“你是何人”。
胖汉子莫名吃了一拳,有被人用剑指着,心中定然不服,还妄图将这少女占为己有,振臂高呼,“兄弟们,跟我上,有女人”。
见识过那剑光的汉子,哪里还敢响应。
光头胖汉子扑了上去,白清清还没有出手,便被赵一尘一脚又踢了回去。若是白清清出手,恐怕真就非死即伤,而赵一尘不想这样。
两次,两脚,毫无多余的动作,对方还仅仅是一位不到十岁的“小孩”,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
光头汉子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只能认栽。“你们是谁”?
“三大修行宗门之一,白岭现任掌门太广真人座下亲传弟子,堰塘关白府传人——白清清”。
小离看着白清清一脸严肃的样子,好生威风,内心更加敬佩仰慕。
赵一尘只道:“赵一尘”,又向那光头汉子介绍身边的这位小侍女,“小离,你叫什”。
“他们叫我光头强,有时也会叫我一声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