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瞧着这老家伙不经事的样子也翻了个白眼,这明明是右军的将军,怎么活得这么窝囊。
若干宥嘉瞥了一眼上头几个将军,心里发怵,他是中军的人,这花木兰好死不死那几句话简直打了中军不少人的脸,这不是存心是找死的吗?只怕是这次比赛结束之后,若干宥连这小子会缠着他不放了。
他瞧了一眼正准备下擂台去参加马赛的花木兰,叹了口气。
也罢也罢,大约是欠小弟的。
就说这赛马啊,一向是军中或者宫里的马上比赛内容,鲜卑人一向马背上打天下,基本上鲜卑人都是会骑马的,包括小姑娘。
所以鲜卑小姑娘也比不得汉人家的姑娘婉约,行为总归是豪放些的。
花木兰从小就被自家阿爷给拎在马背上颠来颠去了,自然是早就会了,这若是单单赛马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难,要做出些马上姿势也不是很难,只不过这次比赛真的是“别出心裁”,难听点就是另类得很。
这次是让几个人击鞠,几个人面面相觑,真的是猜不透这次别出心裁的比赛是谁提出来的。
花木兰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骂了上头几个将军一万遍,顺带着阿爷阿母也给问候了一遍。
先人所说的连骑击鞠壤,巧捷惟万端,今日大概怕是要重现一遍了。
花木兰她接过了小兵送来的鞠杖,之后很是好奇地观看了许久,鞠杖顶端弯曲部分宛如阴历月初的“半弦月”,还挺好看的,花木兰的鞠杖是木质的,摸起来很是滑润,大约是被打磨了许久的,外层裹着牛皮,摸起来至少是挺顺手的,她试着挥了挥。
随后又颠了颠鞠杖,点了点头,觉得挺喜欢的,这重量也是正好,“武器”或许是越趁手越好。
其他将军对手中的鞠杖也很是满意,不过有些将军拿到的鞠杖则是藤制的,不过形状啥的还是差不多的。
她又瞧了瞧贺赖清手里的球,这球挺小的,和拳头差不多大,瞧着是用质量轻而有韧性的木料制成的,中间挖空,所以很轻,外头给涂了一层红色的涂料。
贺赖清瞧见了花木兰好奇的目光,球往花木兰那里颠了颠,随后又快速抽回了手,瞧着似乎是在跟花木兰玩儿。
尉迟空晨瞧着花木兰他们骑着马着实是威风凛凛得很,瞧着心中也欢喜,她虽说不爱慕花木兰,但是俗话说得好,认真的男人最好看,她瞧着花木兰也高兴得搓起了手。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击鞠,只瞧过赛马,她只知道这击鞠除了马以外还需要球和鞠杖,她倒是瞧见过自己阿爷玩过,只是自己没碰过这东西。
北魏的人基本上不怎么喜欢这种游戏,一般就喜欢骑着马来赛马更加适合鲜卑人的口味。
“……入他阿母的。”连擎暗暗骂了一声,他觉得这个比赛跟以往的一样不靠谱。
想当年,自己新入军的时候,那一年新军大比跟现在还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是赛马来着,这赛马到一半,自己的马就跟吃错药一样开始了无休无止的走弯路转圈圈,他有时候是真怀疑是不是他的对手给他马吃错什么东西了。
这次比赛竟然更加不靠谱,击鞠基本上军中人都是不怎么会的,只有一些闲情逸致的公子哥们才会玩的东西,这上头想出这个比赛方式大约也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左军的都尉白了他一眼,大约是觉得他颇为幼稚罢,他心里倒是随遇而安的气质,来什么我就比什么,反正我是被谢玉将军拉来充数的。
中军镇军将军是贲坚自然也是在观战的,他瞧了中军那两个将军一眼,觉得他们似乎比起之前,多了一丝桀骜之气,大约是想露一手给两军的那几个人瞧瞧吧。
谢玉瞥了一眼,随后暗暗戳了戳一旁姚鸿飞的胳肢窝,姚鸿飞则是差点被痒得蹦起来,他瞧着其他人都在看着赛场,随后轻声怒道:“你干什么!?”
谢玉食指放在唇上,作势嘘了一声,随后轻声道:“这次比赛跟往常确实不一样了,这次击鞠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貌似是拓跋将军?还是贲将军,我忘了,怎么了?”姚鸿飞瞧着谢玉神神叨叨的,似乎真有啥事情要跟他说,随后也就认真地附了过去。
“这次比赛不简单,我猜这次要考的,是两个人的合作。”谢玉动作很是猥琐,他挑了挑眉,摸了摸山羊胡,笑得一脸奸诈,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瞧得一旁的姚鸿飞打了个颤。
“怎么说?”姚鸿飞问道。
谢玉瞧瞧指了指下方,不停比画着:“瞧见了没,击鞠只有一只球,两个门,说明六个人,要夺同一只球,并且……我完全不知道这将军要搞什么。”
“……”
花木兰观察了一下,这赛场有一个球门,也只有一个,大约是这次比赛用的是单门玩法,门的设置,是在木板墙下部开一尺大小的小洞。
这赛场也颇为平整,虽然说是草地,但也是绝佳的驰骋场地,一般来说,击鞠场地最重要就是平整,以利驰骋和击球,地面也要坚实,总不能比赛比到一半,这人就掉坑里了,要是这样,还真是吃了狗屎运了。
贺赖清似乎很是兴奋:“哇哇,这次比赛竟然这么好玩!”
“……”花木兰斜眼瞧了一眼贺赖清,实在是想不通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不高兴吗?击鞠诶,这可是难得才能玩的,要不是我在军营,我早就回家跟家里那群猢狲一起玩儿了,军中无聊极了。”贺赖清现在才露出小孩子一般的脾性,高兴极了,以至于一直在马上扭来扭去,坐都坐不住,兴奋得无以言表,以至于花木兰觉得,自己第一眼看见的盛气凌人的贺赖清,是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