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离手中把玩着白玉珠串,眼睛盯着伶牙俐齿的龙念泽,自信的朝自己笑着,神态像极了她的母亲靳小刀。
孟笑离打量了一番浑身湿潮,靴底带泥的龙念泽,又对宁愿吩咐道:“给她们找两个空房间歇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宁愿拱手领命,带着龙念泽出了房门。
这一夜除了夜雨,和不时隆隆的雷声,并无事发生。
宁愿和乌羽交替守卫在房门外,直到清晨,正当乌羽值守,外面阴雨连绵,天依然灰蒙蒙的,乌羽百无聊赖,在门边的椅子上歪坐着,看看时辰大家也该起了。
正神思迷惘间,只见龙念泽端着温水盆带着几个女弟子缓步上楼,乌羽缓缓站起身,龙念泽打头阵上来,先是对着乌羽鞠了一躬,轻身道:“乌羽护法辛苦了,今天外面阴着天,但时辰到了,我们来为盟主梳洗。”
乌羽青着眼眶,打量着几人,诘问道:“今天当值的人呢?”
龙念泽忙道:“我们为了感谢盟主收留之恩,特地请求当值的师姐妹,给我们一次侍奉盟主的机会。”
乌羽扁了遍暗红的嘴唇,侧头对屋内问道:“盟主可起了?梳洗的人来了。”
只听宁愿在屋内答道:“让她们进来吧。”
乌羽便一边盯着龙念泽几人,一边推开了房门。
龙念泽端着水盆,领着身后的几个小姐妹,依次进了屋,有端盆的,有捧着擦脸布的,有握着牙具的,有抱着痰盂的,还有一位进来就到处擦灰的。
孟笑离一身单衣,蓬头垢面坐在床上,见到眼前的一幕,有些诧异,但看龙念泽的一番表现,并未说话,而是尽管由这几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伺候着。
龙念泽从小被卖去当下人,粗活重活伺候人的活,着实没少干,自然是轻车熟路,不在话下。
孟笑离洗过脸,清洁过牙齿,梳好了头发,穿好了衣服,始终是一言不发,眼睛总是停留在龙念泽的身上,龙念泽自然有所察觉,脸上始终笑意盈盈,按部就班的埋头干活,伺候好了就行个礼,带着人退下去。
待几人走后,乌羽关上房门,对梳妆镜前的孟笑离道:“盟主,不知怎地,我老觉得这小姑娘不安分。”
孟笑离淡笑道:“说说看。”
乌羽便道:“这小姑娘没事就到处乱跑,尤其在这逍遥山,我总能撞见她同一群弟子,簇拥在一处,也不知玩些什么,说些什么,昨天,竟然冒雨跑到咱这幻梦楼里避雨,我觉得这一切并非偶然。”
屋外有女弟子端来热茶,宁愿接过茶壶,为孟笑离斟了一杯,孟笑离手捏着杯沿,眼睛望向楼外雨中的花园小径,淡然道:“这有什么,她年纪尚幼,性格活泼,又善结交,乱跑也正常。”
宁愿凝视着孟笑离的侧颜,忽然插口道:“盟主,您真就这么放心这个丫头?毕竟她是······”宁愿将后半句提及靳小刀的话隐晦不说,孟笑离自也明白意思。
乌羽就桌边自斟自饮了一口茶,左右看了看孟笑离与宁愿,然后放下杯子,凑到孟笑离身边神秘道:“但是盟主,不得不说,这个龙念泽虽没做什么坏事,却也绝算不得好孩子,我听说她经常在弟子之间传播一些对我教不利的言论,甚至对您这个盟主也颇有微词。”
“是吗?这话又从何说起呢?”孟笑离不解的注视着乌羽靑虚虚的眼眶。
乌羽惶惶然的看向宁愿,低声道:“弟子知道她本就话多,且年纪不大,所以她只是发表了一些言论,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大家总没有当回事,但现在想来,红衣教内部的流言怪语,多半是从她那传播出去的,而且她还确有不少追随她的小伙伴。”
孟笑离站在窗口赏雨,听了乌羽的一番话,又转头望向宁愿,宁愿微一点头,道:“乌羽所言不无道理,我也确实撞见过她很多次,拉帮结派,在弟子之间大言不惭,毫无禁忌。至于对红衣教和您的恶言恶语,我没亲耳听到过,不敢断言,毕竟见到我,她自然是会换了一副面孔。”
孟笑离听后,浅笑一声,然后沉思一阵,道:“有点意思,这样吧,今日起,留她在我身边伺候吧。”
乌羽急道:“这怎么能行,盟主,这不会有隐患吗?”
孟笑离却饮了口茶,道:“我看得出,她有意接近我,我怎能不给她这个机会,至于隐患,你觉得她对我够的成隐患吗?”
乌羽方认同的点点头,道:“那倒也是。”说着,迈步向外走,去通知龙念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