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完颜银术可一声怒吼,女真骑士们一起把手里的羽箭射了出去。
羽箭呼啸而来,前排的许多忠义军军士猝不及防,纷纷倒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又是一轮羽箭驰飞,人群中,又有上百忠义军士兵惨叫连连,前排的列阵,一下子变得稀疏起来。
“火炮,连人带马,直娘贼的全给老子轰开!”
张宪急的青筋暴起,喉咙已经嘶哑。
火炮一门门架了起来,炮手们很快装填完弹药。
火光照耀下,看到宋军手忙脚乱在装填火炮,完颜银术可暗叫不好,他还没来得及下令躲避,对方的阵地上,“蓬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卧倒……”
完颜银术可话音未落,只感觉到周围空气一紧,旁边几步的几个金兵满身血窟窿,向后直飞了出去。
金兵弓箭阵前的诸多战马,许多被打的死去活来,一些受伤的战马扭头就跑,惊怒了许多周围的战马,战马四散奔逃,撞翻了无数金兵。
“不要管,射!”
完颜银术可挣脱士卒们的掩护,大声道:“只管射,不要停!”
金兵硬着头皮,张弓搭箭,向宋军大阵射击,完全不顾自身的伤亡。
双方你来我往,不断有军士倒下,不断有人补上去。忠义军凭着火炮和震天雷,金兵则是弓马娴熟,射术精准。
不过,弓箭和火炮的射程可不能相比,人力总抵不过火器之力,一番舍命射杀之下,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女真骑兵死伤更甚。
宋军的火炮越打越近,金军的伤亡越来越大,杯鲁再也忍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银术可,求求你,撤兵吧!儿郎们的伤亡太大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有些部落要绝户了!”
完颜银术可正在犹豫,耿守忠带着一队人马,捂着肩膀,飞奔了过来。
“副统制,东校场的兄弟们已经撑不住了,小人拼杀逃了出来。”
耿守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副统制,赶紧退兵吧!否则敌军两面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耿守忠,要不是你的部下临阵反水,怎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杯鲁指着耿守忠,气势汹汹地道:“这一次丢了太原城,你就是罪魁祸首!”
“放你娘的狗屁!”
耿守忠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戳指大声怒骂道:“要不是你部下的蠢货用骑兵驱赶我的士卒,踩死踩伤无数,他们如何会阵前倒戈! 你这腌臜东西,你赔老子的大军!”
杯鲁怒气勃发,拔刀相向,厉声呵斥道:“你个汉狗,来看看是你的刀利,还是老子的刀快!”
“你以为老子怕了你! ”
耿守忠也红着眼,抽出了腰刀。
经此一战,他部下的精锐损失殆尽,只剩下了两三千人,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要想再组织起这样一只大军,谈何容易。
“够了,都把嘴闭上!”
完颜银术可头盔上,衣甲上都是灰土,漠然不语。今日一战,恐怕他是要身败名裂了。
他乃战场枭雄,做事狠决果断,绝非常人能比。
“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后军阻击,前军上马,撤出北门。”
他看了看杯鲁,沉声道:“杯鲁,你带人去,烧了粮草,不能给宋狗留下一颗粮食!”
杯鲁迟疑道:“那可是上万石的粮草,还有那么多战马……”
完颜银术可沉声呵斥道:“还不快去!”
杯鲁再也不敢多话,点起一队人马,匆匆离去。
完颜银术可军令下达,女真骑士纷纷上马,调转马头,快速向北门撤去。
看到金兵纷纷后退,败局已定,王松摘下铁枪,对着张宪说道:“张宪兄弟,有没有兴致和本官一起,再冲杀金人一回?”
张宪一惊,随即抱拳应道:“在下愿为相公前驱,一起斩杀金人!”
面对无心恋战的败军,千军万马拥护之下,相信王松也伤不了分毫。
王松哈哈大笑,游奕军上千人骑兵跟在二人身后,从侧面向金兵直撞冲去。
完颜银术可鸣金收兵,但人马众多,一时加速不起来。宋军在后舍命攻击,火炮、震天雷连番攻击,沿途又丢下了无数女真骑士的尸体。
完颜银术可殿后,命令军士拼命掩杀,女真骑士不断跌倒,沿路血迹斑斑,尸骸累累,完颜银术可心硬如铁,毫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