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去后馋了,于是找了个酒肆吃饭,结果没带凡间的银子,她也不会做五鬼运财,肆意变银子扰乱秩序的事,于是被扣下来洗了半天盘子,打碎了一堆,更是走不了了。
“贫道给你算一卦抵账行吗?”
姑娘摇头。
崔无方沉吟一会:“要不这样,我出去表演胸口碎大石挣钱还债,稍等我一会行吗?”
姑娘无语了,看着崔无方的胸,神色一言难尽:“道长,你只要不怕砸平了就行…”
崔无方最终还是没去碎大石,幸亏另一个路过的女冠看见了她的窘态,出手帮她结了账。
“道友下次可要记得带钱哈。”
那女冠爽朗笑道。
她一袭青衿,衣衫宽大,背着书箱,若不是发上戴冠,手持拂尘,模样又秀气,真会被当做寻常士子,而不是修道的女冠。
崔无方作揖:“多谢道友,在下姓崔,道号无方,敢问道友怎么称呼?”
女冠道:“姓姜,不嫌弃的话,可称我小字希之,别号乐理客。”
二人固然萍水相逢,一面之交,却意外的投缘,聊了不少理念后,引为知己。
崔无方挑眉,笑吟吟看她:“喝酒吗?”
姜希之刚想接过酒壶,手却顿住了:“不瞒你说,我今日还有事要办,需去探望一位有恩的友人,酒量又不好,担心误事,改日相见再喝,如何?”
崔无方道:“那成,你去罢,若是愿意,我在此等你,探望了友人后,来此处寻我就是。”
姜希之一笑,挥手拜别,把书箱背到身上,转身欲走,却见远处奔来一个寒门士子打扮的女子。
“姜先生!不好了!”
这女子身上有些浅薄修为,也戴冠,不像道士,但也和这世俗规制不同,看样子是姜希之的弟子。
姜希之问道:“怎么了?慢慢说,不要着急。”
弟子支支吾吾地看着她,半晌心一横:“弟子去了您说的那户郑姓士族人家打听,给门房塞了些钱,打听了一下宗妇的近况,说她闺中好友将来拜访,送上礼品拜帖后,却听门房说,那柳家宗妇,姓都和您说的不一样,是姓李不姓卢。”
姜希之讶异,心中暗暗祈祷:“什么?难道清娘她和离了?”
单是和离,不至于让弟子大喊不好了,但更坏的结果,她不忍想。
“不是,门房说,他在门口当值三年,只知道那宗妇姓李,我塞了钱后,他又说了几句,听说李氏是家主表妹,多年前就嫁给郑家主了。”
“他说可以帮我找几个呆的久的嬷嬷问问,夜里我翻墙去见了她们,听说如今的李氏是续弦,本是寄住郑家的表小姐,上一位夫人卢氏亡故后,才被迎进门的。”
姜希之闻声一惊,身子一软,竟险些跌坐在地上:“清之!”
崔无方闻声,把她扶到座位上,温声问道:“这位卢娘子,便是你的友人?你且缓一下,想来她在天之灵也不愿看见你难过。”
“多谢道友…哎,她于我有恩,即使亡故了,我也该去看看她。”
说罢话她起身要走,弟子紧随其后,崔无方想了想,觉得此事不简单,姜希之即使修道也走的是以文入道的路子,担心她遇见危险,于是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