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之不知道好友葬在了哪里,于是又一次递拜帖拜访郑家主,试图得知他亡妻坟墓的所在。
未曾想到,门房竟换了个人,并把她们拒之门外,而且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们夫人姓李不姓卢,你们这些穷道士,不守妇道抛头露面的女人,还想见我们家主事的郎君?莫不是想勾引郎君。做梦比较快。”
姜希之冷下脸来,抱着拂尘道:“我们问的是他元妻,卢清之,堂堂钟鸣鼎食之家,总不至于连前主母的好友都要拒之门外吧?这名士风度可还在否?”
“何人在门前喧哗?”
正在这时,驶过来一辆清雅的马车,一个三十岁上下年纪的青年走了下来。
他着一袭石青色长衫,衣冠楚楚,模样俊美,手执折扇,文雅得很,看样子是郑家主了。
“是贫道。”
姜希之冷声道:“贫道来拜会好友清之,不料她竟亡故了,于是想来问一问葬在何处。”
郑家主道:“我亡妻出身伐冰之家,如何会同你做友人?攀附也要找好对象。”
崔无方挑眉看他:“伐冰之家如何?你贪慕富贵看不起寒门,亦不许他人有杵臼之交的好友吗?”
“清之因何而亡?为何你们全府上下都如此避讳她的死?烦请郎君给贫道一个有理有据的说法,否则贫道有理由怀疑是你们害死的她。”
郑家主眼皮一跳,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想到亡妻便伤心,因此不准他人提亡妻如何有错?”
崔无方淡淡瞥他一眼:“你在说谎。”
说罢一道符没入他眉心。
“我于天地立誓,此符为真言符,无其他作用,也不会问你其他有关隐私的问题,你只需说说卢娘子如何过世的,嫁人后过得如何便是。”
语罢,惊雷响,誓言成。
“希之,问吧。”
姜希之拜谢过,接着一字一句问道:“她在你这里,过得如何?如何去的?”
“她只知道学那些诗书礼乐,持家有方但死板无趣,倍受冷落,身体也天生带病。后来我同表妹李氏私通,为摆脱我不喜欢的宗妇,纵容表妹给她下毒,于是她急症而死。
后卢家发觉此事,我许诺了许多好处,才没让他们追究。”
郑家主露出挣扎的模样,但终究被符箓控制,把事情当着家丁马夫门房全吐露出来了。
这下别说清正的名士之誉了,连脸都丢光了。
姜希之压抑不住怒火,揪住拂尘尾,抡流星锤一般把坚硬无比玄玉的把柄咣咣咣往郑家主脑门上砸。
“不准对家主无礼!”
家丁部曲纷纷要上前救人。
崔无方一扬袖,部曲们一时便动弹不得。
姜希之以文入道也毕竟是个修士,力气比郑家主大一些,拂尘柄还又沉又硬,抡在脑门上,没一会就把他揍的头破血流满地找牙。
看样子他被打出脑震荡了,躲避都晕晕乎乎的,哇的一口吐了一地。
“我今日非得手刃你和你表妹这对奸夫淫妇,为清之报仇不可!”
崔无方递过去一柄之前给普通弟子准备的剑,道:“拂尘很难打死他,用这个吧。”
姜希之高声道谢,一剑横在郑家主颈上:“清之的墓在何处?”
郑家主含糊不清地说了个地名,露出惊恐的神色,全无名士风度地求饶起来。
姜希之神色不改,一剑过去,鲜血迸溅,郑家主的头颅滚落在地。
她又甩出数张符箓,一路定住了诸多部曲仆婢,逼问出了郑李氏的居所,一剑挥下,郑李氏也人头落地。
姜希之粗粗把两颗头颅的头发系在一起,不顾衣衫上沾的鲜血,越过恐惧的人群,扬声说罢了二人的罪状,提着头颅往城外郊区的郑氏坟冢里去。
崔无方担心她情绪不稳定出事,征得其同意后,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