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的,学生会的第五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砰”地一声巨响,某辆林肯领航员被整个掀起,隆隆地连滚几圈,再撞在一株粗壮的雪松树上,针叶簌簌抖动。
冈萨雷斯和已经苏醒的维多利亚·斯诺顿躲在树后,不约而同地拂去头顶的松针。
“这是游客的财产吗?”冈萨雷斯看着林肯嘀咕。
“不是,曼施坦因教授喜提的新车。”维多利亚回答,“他升职校长的时候特意买的,毕竟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林肯无力地摔落,整辆车已经变成一堆没必要修理的破铜烂铁,两人似乎能幻听到曼施坦因痛苦的呻吟。
在他们眼前,四条尚未倒塌,通往二层的空中走廊在魔法的作用下,先后脱离钢支架的支撑。它们以死物的状态活了过来,如同史前巨蟒般腾空甩动,却比任何蛇类都粗壮有力。
巫师们在掩护下大声念咒,将所有人阻挡在外。莱茵厅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楚子航和零分别躲藏在掩体后,连他们这样的好手一时也攻不进去。
“我一睁开眼,世界观都刷新了。”维多利亚带着惊叹的语气说,“要面对的不是龙类,而是魔法,巫师,霍格沃茨,还有会发疯的建筑。”
她本想领着队伍冒险冲过去,但是子弹在庞然大物前毫无作用。
停在外面的一排排车,不管是高档的宾利还是廉价的福特,全被四条廊道哐哐砸烂,碎屑几乎要溅进他们的眼里。
“这一幕让我想起印度人的神话,四头巨象站在龟背上,驮起世界的圆盘。”维多利亚又说,“它们的象鼻伸开,能横扫所有高山。”
“我想的是《怪物猎人》,我们好像在用新手套装去打一头浮岳龙!”
“要开交流会的话,你们可以在事后开,而不是在打仗的时候闲谈。”缩在树上的巴布鲁打断他们,然而话音未落,他的狙击点就卷入一片爆炸的火光里。
不知谁念出的减震咒和烈火咒同时击中了巴布鲁,他奇特地悬浮在空中,身边的枝干树叶焦燃,流焰转瞬闪灭,一切变得无比缓慢。接着咒语消失,巴布鲁带着惨叫,刚好砸在掩体后瑟瑟发抖的芬格尔身旁。
“我就回个学校玩,怎么还要出生入死啊!”芬格尔哀嚎,抱头躲过一道光芒,还伸手把昏迷的巴布鲁拉走。
相比恺撒,巴布鲁算是幸运的,身上只有焦烫的伤痕。只不过这货的肤色黑得太纯正,好似一块烧不起来的煤炭,芬格尔也不看出严不严重。
“医疗呢医疗呢,狮心会的会长要凉了怎么还不来人,我可不想给他做人工呼吸!”芬格尔手足无措。
他忽然被整个扑倒,一道不知是什么咒语的白光从身侧擦过,把后面的路灯拦腰击断。
“你个废柴除了挂机还能做点别的吗?”路明非抓起芬格尔,气急败坏地骂道。
“师弟我就知道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关键时刻果然得靠你……”
芬格尔的嘴和开了闸一样,还在没完没了地絮叨,紧接着又被一把拉开,这次是嫌他聒噪又碍事。
“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是诺诺,两人说话时,她朝着莱茵厅半跪下,将一件武器扛在肩上。那是恺撒为自由一日准备的rpg反坦克火箭筒,还没来得及用在楚子航身上。
四条廊道宛如预判猎物位置的蛇一般弓身俯视,诺诺高举火箭筒,精微地操控瞄准的方向。
准星锁定。
路明非头皮一阵要命地发紧,大吼道:“趴下!”
炽热的枪焰从火箭筒尾端喷发,低后坐力只是让诺诺微微一晃,烟痕在半空中延曲。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最先意识到大事不妙,一道严实的透明墙体立刻出现在前方,厚度堪比城堡的门墙。
爆炸声震耳欲聋,最前方的一条廊道被正面击中,在焦烟中垂落,从巨蟒回归成不再动弹的残败建筑物。砖石和水泥的碎片仿佛一片片裂散的血肉,炸得遍地都是。同时无形的冲击波扩散,窗户爆裂,厅内施法的麦格教授几乎被气浪轰飞出去。她曾经做过实验,这个合力的防护咒足以挡住邓布利多,如今却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击碎。
这就是麻瓜的武器吗?不需要苦修或者钻研,只要轻轻一扣扳机,就能造成灾难般的后果。气流撩起麦格教授几缕苍白的发丝,一丝森冷的恐惧爬上心头。
就在这个刹那,麦格做出了一个决定。
“躲起来,所有人都躲起来!”一声尖叫响起。
可是没有再能躲藏的地方了。未能得手的诺诺有条不紊地装上一枚新的破甲弹,然后扛起,瞄准,扣动扳机,看着火光绽放如花……她甚至没有找哈利波特在哪,只是朝每个挡在前面的东西射出破甲弹,充满了麻木的机械性。
四枚破甲弹发射,几个防护咒还未成型就被炸碎,飞溅的石块和流焰压得巫师们抬不起头,尖叫此起彼伏。
八枚破甲弹发射,原本好似一头硕大怪兽的莱茵厅在爆炸声里震动,四条廊道无一幸免。
十二枚破甲弹发射,残火遍地\u7f,前方已成焦土,飘荡着滚滚的浓烟。
“这姑娘哪根神经出错了,她还没丧夫呢拼什么命啊!”芬格尔捂住耳朵大吼。
“你想跟她讲道理吗,要是想你去讲啊?”路明非也大吼,“反正我是不敢!”
浓烟挡住了视线,咒语胡乱盲射,可诺诺居然动都不动,依然故我地射击,任凭咒语在身旁炸裂,炽热的火流四射。久攻不下的阵地,被诺诺用最粗暴的方法打开了一条通道。
诺诺摸了个空,弹药箱很快就用完了。
路明非甩过去一盒弹匣,诺诺利索地给卡宾枪换弹。她的眼睛在战火的映衬下透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手也不晃。
红发女巫有红发女巫的做法,手里有枪她就把子弹全打光,有燃烧瓶就全部丢到对方的头顶。就算不是加图索家的妻子,她看到自己男人受伤可不会哀哀戚戚地哭喊你醒醒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只会恨自己扛不动加特林。
与此同时,莱茵厅内的战意正在瓦解。
“那么麻瓜,那些人,他们到底想干嘛……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厄尼呢,厄尼和汉娜呢?他们人在哪,还有……”
“弗利维教授,求求你,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爸爸妈妈……”
“哈利发疯了,他做错的事,为什么要我们承担……”
“要不,投降吧……”
“他们不是食死徒,我不想再战斗了……”
外面一时没什么动静,但是巫师们被炸傻了,甚至不敢探出头反击。这种感觉就像黑夜里有一群陌生人紧盯着你家,你看不清脸孔,可你知道他们没有走,一直都站在不远处。
不少女孩都吓到了,她们畏缩在角落里,哽咽着说不出话,身体抖得像是赤身进了寒冬。巫师们相互搀扶在一起,迷茫而恐慌。
“哈利,你还好吗?”金妮忽然眼睛睁大,“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