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不禁有些好奇,她用上比刚才稍重点的力气又敲了几下,猜测他会不会是没听到。
身后乌云盖月,本来她还能在门板上瞧见自己的影子,现在除了廊顶的几个红色灯笼冒着微光再无其他,李溪心里突然有些毛毛的,开始期盼白绪过来开门。
“哈啊……”
院子里寂静无声,连点鸟叫都没有,透过门板传来的这声呻吟格外明显。
她没多想,心里那股没由来的怕还在,又担心白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索性唤道:“白绪,开门我找你有事。”
随着话音落下,果然白绪有了动作,看着他的身影经屋里烛火照射映在门上,李溪的紧绷感稍稍减轻。
“吱嘎”门开的同时屋里的烛火也熄灭了。
“说。”白绪堵在门口,淡淡道。
也不知道是头顶红光的事还是什么,白绪的脸看起来好像有些红,李溪暗道。
而且,这是什么新型逐客令吗,开个门的功夫就熄灯了,她想着瘪瘪嘴,情绪有些低落,亏她匆匆沐浴完后还不顾染风寒的可能来看他!
白绪见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自己,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微一挑眉,“没事的话回吧。”
李溪听他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想法,扒拉开他胳膊就往屋里进。
她偏不走!嘁,非得看看他这么不欢迎自己究竟是在偷偷干什么。
李溪刚才走得急,步履间带动未全部束起的发丝轻轻擦过白绪唇边,他眸中的光暗了暗,复又正常。
“好耶,今天有好戏看咯~”桌边的罐子里冷不丁发出貂精孩童般的声音。
李溪一愣,赶紧把蜡烛点上,“你嘟囔什么呢?大半夜怪吓人的。”
貂精被她埋怨着也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语气,“嘿,有比我更吓人的。”
李溪不明白它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下意识看向门边找白绪寻个解释。
没想到她扑了个空,人并不在那。
“找我?”
白绪有些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溪猛地抬头撞上了他下巴。
她吃痛地哼了声,边揉头顶边道:“行了行了,说正事吧。”
从来找白绪开始出了这么多奇怪的事,她心里渐渐染上些许烦躁,“抓小貂用了两天,你这趟没伤着吧?”
这个关心倒是在白绪意料之外,他深吸口气,尽力压下心头的躁动集中精力在她的问题上,“没事。”
李溪这会儿缓过些来了,她自诩向来不是暴躁的人,虽然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那样不耐烦,但现在她还是决定再仔细检查一下。
想着,她绕过桌子到白绪身前,拉起他胳膊按着袖子往上掀,“咦?”
上次为了找她时划得那道子应该是好彻底了,现在全然不见踪影,但是他什么时候在小臂上靠近肘窝的位置多了个痣啊?
李溪动作先脑子一步,手指无意识按在上面,刚搓了一下眼前倏地恍惚起来,从心底升起股飘忽的感觉,像是种子在突破层层泥土想要到达地面开花发芽。
——跟上次的感觉一样。
她动作太快太猝不及防,白绪没来得及制止就又见到她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反应,本想还靠手稳她一把,结果自己现在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去,愣是躲闪不及让人坐到了腿上。
“嘻嘻嘻好戏来咯,好戏来咯!!”
罐子里貂精拍手叫好的声音传进白绪耳中如炸雷般刺耳,他心脏也如擂鼓咚咚响个不停,让他无法宁神。
这一瞬间白绪好像失去了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僵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