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最先从瞬时发生的这一切中回过神来,她甚至不用回头依靠眼睛去看就能清晰地感受到白绪的存在。
他紊乱又炽热的呼吸太过明显,轻而易举就能将她全部的注意力拉走,根本无法再思索任何。
她心里那股飘飘然的劲来得凶猛去得也快,如浪潮般渐渐褪去只剩下湿漉漉的沙滩,整洁平滑的表面丝毫看不出刚才的那般惊涛骇浪。
李溪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没事吧?”
“……抱歉。”白绪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厉害。
他在那短暂得僵直后就立刻调用体内灵力压制,不计后果,不论代价,只为不让被邪术侵扰的自己莽撞地伤到她。
晚上那阵,李溪刚走不久之后他寻思给貂精放点吃的进去,可没成想刚一打开盖子他就被股墨绿色的烟雾糊了一脸。
刚开始白绪还没当回事,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身上就莫名开始燥热,且隐隐有股暖意缓缓汇聚于小腹间,他当即就明白自己中了那貂精下三滥的招。
所以就是这样,李溪才会在微凉的夜风中苦候门开却不得。
白绪盯着白瓷罐,眸子里晦暗无光。
虽然他心法灵力都不及他兄长,但好歹也是在灵族排数一数二的位置,抛去今天他确实是有些轻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术法居然能逼他用了大半的灵力才能压制住,看来这貂精也是不容小觑。
李溪从白绪身上离开后就坐在凳子上默默观察着他的表情,虽然她也有些害羞,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未知事情的好奇和探究。
——比如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或是今夜一反常态的白绪。
她直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在问都没问的情况下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白绪的人品,他不会是那种轻浮的人。
如果非要找理由的话,或许就是他们新婚之夜的楚河汉界;或许是回到公主府后的分房守己;再或许,就是平日里哪怕她再没分寸的逗弄白绪都不会跨越雷池半步,仅仅用言语还击……
要是这些都不能让她在心里认可白绪的为人,那她也确实是是非不分,黑白难辨了。
“不如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李溪屈指敲了敲罐子,语气轻快却不容置喙。
眼下还有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在,她当然不能先解决自己那稍显特殊的事。
白绪见她似是没把自己的失礼放在心上,如浓雾般笼罩的愧疚感终于消散了些许。
与此同时因异术而生的痣带来的温度也在渐渐褪去,他下意识认为这会随着效力衰退直至不见也就没再花心思去看。
“哼,你让我说我就说?小爷难道是你养的狗吗!!”貂精的声音透过罐子传出来闷声闷气的,但依旧似孩童般。
白绪想到它对自己用过什么,只觉得这声音都被玷污了,“用你本来的声音说话。”
“那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如他所愿,貂精换了副成年人的声音。
李溪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好不容易才把笑意憋回去。
不怪她,实在那小东西太坏了,居然会盗用白绪的声音,而且还带着股若有似无的……妩媚劲儿。
她看白绪一脸忍无可忍,似是马上就要变成无需再忍,赶忙开口:“皮,只会令你的命运更加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