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四少淡淡看他一眼:“阿恪,我答应你尽力就是了。可是你也要记住一句话,佛渡有缘人。一切都要看缘分,如果你真的心诚了,就是最后一炷香也和他花钱买来的第一炷香没什么区别。可如果你只是为了和别人斗气,那烧了也是白烧,你明白吗?”
阿恪似懂非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严肃,只好假装听明白了,敷衍地答了一句:“明白了。”总归他知道他的四哥不会害他,对他最好就是了。
欧四少看着阿恪的模样就明白他根本没听明白,轻轻一笑:“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到时候你的愿望未能达成,你也要相信,佛祖已是听见你心里的话了,在保佑着你。你要明白哦,每年只有一个四月初八,能烧头炷香的人也只有一个,但佛祖的眼里不会只有那一个人,而是天下众生。这回明白了吧?”
“哦。”阿恪应了一声,他还是没听明白,既然人家都说第一炷香最灵,那就是第一炷香最灵,四哥怎么这么嗦呢?
欧四少还要给阿恪解释,却见阿恪兴奋地喊起来:“四哥,这里的桃花居然还没谢?”一扬马鞭冲了过去。
欧四少无力地摇头,他们一路北行,越往北春天到得越晚,这个时候有桃花,又有什么奇怪的呢?这小子明显是嫌他烦。木斐嘲笑的声音响起:“老夫子,你的学生嫌你烦哦。”
欧四少正要反讽回去,路边有人高喊:“请问前面的客人可是西京的欧青谨欧四少爷么?”
欧四少回头,只见一个穿着不凡的大汉站在路旁望着他殷切的笑。“小人李铖。我家公子命小人在此等了四少很久了,不知尊驾可否移步一叙?”
那李铖着一身剪裁合度的锦绣华服,脸上虽含着笑,却有着几分倨傲在里面,看上去不像奴仆,更像是一个有些出息的官员模样。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厮牵了两匹锦鞍华辔的骏马远远跟在一旁,那站立的姿势和表情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欧青谨一看心中便有了数,用得起
人做奴仆的,只怕身份非同一般。
李铖见欧青谨不说话只是打量他,也不恼,笑嘻嘻地说:“我家公子有个庄子就在附近,此时桃花盛开,美不胜收。他知道四少从此经过意备了薄酒,命小人再次迎候,邀请四少前去叙旧。”
“你家公子是?”欧青谨记不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贵公子们,他确实认得不少,不过这个李铖可以保证自己从来没见过,更不认识什么在京郊有庄子的贵人。
李铖带了几分倨傲和几分故作的谦逊:“我家公子说,他年前曾与四少在第一楼喝过酒说四少便知。”
欧青谨恍然一笑:“原来是明公子。”心里却有些颇不以为然,明说就是了,还要装作自己很低调的样子,不肯说出自己的名字要让人去猜,这位贵人的性格是一点都没变。他回头去看木斐:“我还有两个朋友。”
李铖见木斐一衣服都洗得发了白,可见不是什么豪门世族的公子,便远远对着木斐虚拱拱手:“我家主人好客,若能邀得几位公子前去,一定喜不自禁。”
木斐见不惯他豪奴的模了个白眼问欧青谨:“是谁家?”
欧青谨低声:“是寿王长子。我与他不熟,不知他怎会邀我?不过去一去无所谓必无端得罪于他?”
木斐点点头:“由你,反正我有酒有就行。”$6$br>
欧青谨唤回阿恪恪听说要放下他的大事去别人家做客玩耍,很不高兴着嘴就是不去。他平时过得极压抑,难得有这样放松和可以释放自己本性的时刻,欧青谨和木斐都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勉强他,让他不高兴。
二人商量之后,木斐道:“走,先带你去城里,让你四哥一个人去,可以了吧?”
恪一听,笑逐颜开,“好啊。”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扔下欧青谨有点不义气:“四哥,你一个人会不会不好玩?”
欧青谨哑然失笑:“我又不是去玩,你就放心的去吧。”
阿恪在得到他的再三保证后,欢天喜地的跟着木斐去了。见二人走远,欧青谨带了两个长随跟着李铖慢慢去了。
**我是第一次出现滴分割线**
却说夏家一行车马紧赶慢赶终于在午后停在了京城的城门前排队等待进入京城。夏瑞熙透过窗帘缝饱含希翼地看向这个大秦王朝权力的中心城市,灰扑扑的城墙厚实沉默,守门士兵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士兵是一成不变的冰山脸,恶声恶气地推搡着要进城的老百姓,老百姓则一脸的麻木和淡漠。
不出她的所料,这个地方没有一点北京城的影子,她和她所熟悉那个时代终究是被永远隔在了时空的两端。夏瑞熙的嘴角不由漾起一丝苦笑和失望,为何自己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妄想从这里找到北京的影子呢?就算是两个地方很像又如何?她终究是不能穿越时空回到从前的。
夏瑞蓓躺在车厢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夏瑞熙的一举一动,就是一瞬间,她捕捉到了夏瑞熙脸上一闪而逝的悲伤和失望。
夏家自然是用不着等待太久,也用不着一个个的下车让守门的兵士查的,夏玉大总管早派了得力的人在此打通关系,只等着迎接他们入城。
所以他们不过等候了片刻功夫,就有人过来引着他们的车马绕开人群,进了那繁华却冰冷的世界。
京城的繁华果然不是西京城能比得上的,不过此种繁华对于见惯现代大都市繁华的夏瑞熙来说,又不算得什么了。在丫头们大惊小怪的感叹声中,她只是应景地略略扫视了几眼就懒洋洋地缩了回去。
“你觉得京城不好吗?”夏瑞蓓冷幽幽地来了一句。
“嗄?”夏瑞熙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
“我觉得你好像很失望,对京城一点都不感兴趣。莫非你觉得京城还不够繁华?”夏瑞蓓目光灼灼。
夏瑞熙闻言一凛,不但没有打起精神,反而更萎靡不振了:“没心思。我一想起那件事情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
“你也会担忧?”夏瑞蓓的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平衡,“我还以为你就算是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呢。”每次遇事她慌乱不堪,又哭又闹,狼狈不堪的时候,夏瑞熙总是一脸的冷静和自若,不要说哭闹,就是发丝儿也会乱一根,事后每每让她回想起来自惭形秽。
夏瑞熙自嘲地一笑:“我如何不担忧?”她顿了顿,低声说:“不过,在死过一次的人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我知道,很多事情都不由我,亦不由父母,但凭老天爷的喜恶罢了。”
这章有511c,算加更吧?亲耐滴们新年快乐!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