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垃圾堆里长大的,体格真好。”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恢复的很快。”
已经是第五天,潇肃的手指在慢慢康复。
这些日子,除了医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过这里。
“你叫什么?”
“叫我医生就好。”
“你父母这么不会起名的嘛?”
“你!……”
在这豪华单间待了五天,潇肃想明白了。
父亲的病有人治,管家答应了连食物也保证足量供应,家里是不用担心了。
至于他的处境,虽然自己只是一粒棋子,但似乎是一粒相当重要的棋子。
不管怎样,死不了也饿不着,接下去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啥时候能出门转转?快要憋疯了。”
“这个不归我管。你得问管家。”
“那个姓苏的?我不喜欢他。”
医生一边为潇肃换药,一边与他攀谈起来。
他永远戴着口罩,潇肃一直很好奇这个声音恬静的人,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为什么不喜欢他?”
“因为我知道自己玩儿不过他……”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的确,这个叫苏杭的管家,眼睛里仿佛藏着一个不见底的深渊,让人看一眼,便感觉要坠入,无法逃脱。
“你和他不一样,你好像还挺老实的。”
“老实点,能活的久一点。这句话也送给你。”
“我的死活,不是由你掌管嘛?”
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医生的确笑了。
这个从荒凉世界来的少年,即天真,又坚定,着实可爱。
“你的死活,由主子掌管。”
“主子主子的,听着真别扭…”
“你生活的世界里,没有主子吗?”
“没有。只有祖爷爷,幽默又体贴。跟你的主子八竿子打不着。”
从未离开过司徒家的医生很好奇,
“没有主子,你们平时怎么生活呢?”
对于一个一出生就被划分了阶级的人来说,没有上级的生活,确实很难想象。
“就这么生活啊,干活,吃饭睡觉,玩儿。”
二人聊的真欢,门被一把推开,司徒云升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医生赶紧后退两步,站的笔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主人。
“恢复的怎么样啦小子~”
“主人,拖您的福,他恢复的很快。除了有些幻肢痛,别无大碍。”
“那就好~明天开始,有人会来给你上课,你得认真听。”
“上课???教写字嘛?”
“也教,但这不是重点。你要学习司徒家的一切,白人的一切。”
“我父亲怎么样了?”
“哎呀你啰不啰嗦,一见面就问,来来回回就这一件事。”
“那当然,要不是为了父亲,我手指还好好的长在手上呢。”
“司徒云升有些不耐烦,东摸摸西看看,心不在焉。
“那我现在最后回复你一次,只要你好好听我的,你父亲也就好好的,明白吗?”
“行。”
“以后再问,我就掌你的嘴!”
潇肃没有说话,板着脸盯着面前的司徒云升。
“谁允许你这么看我?!”
“啪!”
一个响亮的耳刮子,结实的扇在潇肃的脸上。
都说打人不打脸,这着实是莫大的耻辱。
但他没有哭,更没有反抗。
他学乖了。
他想起于承志跟自己说过的,忍辱负重。
一旁的医生安静的站着,几乎连喘气都调到静音模式了。
“怎么,不敢还手了?”
“手疼,不想还手。”
“哈哈哈~那现在是脸更疼还是手更疼?”
潇肃只能憋着。
这口气,此时此刻注定出不了。
“现在呢?脸更疼,还是手更疼?!”
司徒云升重重的掐住潇肃的断指,朝着伤口狠狠按进去。
“都…都不疼!…”
少年在跟自己对抗。
对抗自己的痛觉,对抗自己的眼泪。
他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却始终没有呼号。
“主…主人,他的伤口还没完全闭合,您…”
“你在为他求情?!”
“不,我只是想他能早日为主人所用。”
云升听后,不甘心的把手甩开,医生赶紧递上湿巾。
“行,今天就先到这里,反正,折磨你的时候还多着呢~”
他随手把纸巾一甩,扬长而去。
“想哭就哭吧。”
医生一边说,一边重新给潇肃包扎。伤口再次爆开,血染红了整块纱布。
“我不想再流泪了。”
“哭,不等于软弱。”
“告诉你个事,你能替我保密嘛?”
“你说吧。”
“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痛苦都还给他。”
“大龙!你来啦!梓芽好想你呀~”
“梓芽乖~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穿山甲把梓芽举的高高,又抱紧怀里,仔细的打量。
短短几天的分别,却恍如隔世。
“嗯呢!梓芽每天都很乖,姐姐带梓芽游玩,带梓芽工作,还认识了好多别的漂亮姐姐~”
“好,那就好~”
这个男人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宽大的裤子,身上沾满泥土,已是一副标准旧石器男子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