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快点治好那个姑娘,好起身回巨云城,所以我一直从木屋走出了二三里路,才把破盆塞满,破盆中,各式各样的虫子通过鲜嫩的青草,缓缓地向外爬动,然后被我一只只捏起,再次扔回盆中。
我回到木屋旁,一阵酒的芬芳飘进鼻孔,我循着香气来到胡老住的房间外。
胡老的木屋没有关门,在屋正中,是一个四方的小木桌,上面摆着一个满是豁口且在冒着热气的瓷碗,碗中,一个细长的酒壶,正在往外散发酒香。屋的内侧,胡老正背对着屋门,在一个锅中鼓捣着什么,我就好像一个心虚的小偷般,头在门口左右观望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迈进屋中,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酒壶拿起,然后张开大嘴,含了一大口,放下酒壶,转身慢慢离开房间。
好烫,我忍着烫把酒咽下,一股热气从腹中生出,接着游达四肢,全身瞬间舒爽,仍旧隐隐作痛的屁股除外!
我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开始在装满草药和虫子的木盆中捶捣,绿色的鲜草汁水混合着五颜六色的虫浆,逐渐生出一种刺鼻的味道。
胡老拿着酒壶来到我的身前,带着疑惑得表情看了看酒壶,又看了看酒,接着问道:“你就打算用这些东西给那个姑娘治病?”
“是啊,怎么了?”我回道。
“你偷喝我酒,小兔崽子,我就剩下这一壶酒了,还被你偷喝了大半!”闻到我嘴中酒味的胡老生气,指着我就开骂。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骂吧,反正酒已经喝下去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谁让你自个偷偷喝酒,不喊我来着,再说,我就喝了一口,虽然那口有点大,嘿嘿!
胡老不是真的在意那口酒,或许他也是把刚刚的这一切,当做是生活的一种调剂,因为我从他刚刚骂我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种热情。对,就是那种面对多彩的人生而发出交流的热情,这种热情,让胡老孤寂平淡的心,生出了凡人当有的情感,俗不失雅!
骂够了的胡老坐到我的身旁,看着我的动作,举起酒壶,慢慢的嗞饮起来,那种粗制劣酒特有的香气徐徐的冲击着我的脾胃,让我恨不得把他手上的酒壶夺过,手下均匀捣弄的木棍,也变得杂乱起来。
一壶酒饮尽,胡老打了个酒嗝,张开满是酒气的嘴巴,向我问道:“你要把这些东西给小姑娘灌下去吗,你别乱治,别把小姑娘治坏了,我这还有一点铜钱,不行去给她请个医师吧!”胡老说着从怀中拿出半串铜钱,递到我眼前。
这个老头子,刚才不是说没钱吗,怎么这会又拿出来了,我虽然不太懂现在的物价,但这半串钱,能打两壶酒差不多,请医师,傻子才来,况且天上地下最好的医道圣手就在眼前,你还要去请别人,真是老眼看人低。
我顺手把那半串铜钱接过,直接挂在腰上,不理会胡老想要夺回的动作,端起木盆,直接来到屋中。
我把那女子身上的棉被掀开,缓缓地放平女子的身子,然后就要动手去解那女子的上衣。
跟在身后的胡老一声大喊:“住手!”
气冲冲的胡老瘸步拦在我的身前,再次发话:“你想干嘛,人家一个小丫头,还得了重病,你去解人家的衣服,这成何体统,这丫头若是被你看了身子,以后怎么办?”
我晕,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给这姑娘治病,她就真的去见阎老六了。
我把木盆放下,冲着胡老说道:“胡老,我在给人治病的时候,就只当她们是病人,什么身子这啊那的,在我眼中都是皮囊而已,你若是对我不放心,那我这就出去,我教给你怎么给姑娘涂药,那总行了吧!”
本来气冲冲的胡老瞬间变成了大红脸,他嘴中嘟囔着:“我不是,我就是,我就是觉得人家一个小丫头,这,这,这平白的让你脱衣,有点说不过去,唉,救人要紧,我出去,你给她治吧。我看这丫头,也挺不了多久了,你治死治活的,随意吧,这就是命啊,唉!”说着话,胡老就退出了屋子。
这个胡老,还是不相信我,我就是真治死了,也会跑到地府把她拉上来,不能让你看不起,我心中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