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会所。
本城最知名的高档会所, 以会员制出名。
筛选会员的条件尤为严苛,进出的人非富即贵。
商从洲有专门的停车位,将车停好后, 二人搭乘电梯上楼。
过来的路上, 书吟已经被科普过了好一番。
霍氏四人,以年龄排序。
大哥霍以南, 商从洲排第二, 齐聿礼第三,最小的是容屹。
凑巧的是,商从洲和齐聿礼在家族里的排名也是二、三。
霍以南的女友是寄养在他家多年的霍南笙, 提及此事时, 商从洲语气隐晦。书吟料想,其中一定掺杂些许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辛辣秘事。
齐聿礼的妻子是多年前与他定下婚约的南烟。而南烟和霍南笙, 是堂姐妹关系。
闻名全国的旗袍品牌“锦琅府”, 是南烟家的产业,南烟现在接手锦琅府。商从洲说, 倘若要定制旗袍,到时候可以找她。
至于容屹——
书吟发现, 商从洲提及容屹时,眉眼间沾染了几分纵容。
像是在纵容自己顽劣的亲弟弟。
“容屹的未婚妻比他大几岁, 狗崽子为了讨她欢心,什么事儿都敢做。”商从洲挑了挑眉, 似是想到了什么,说, “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度假山庄里的酒吧吗?那晚我本来是陪容屹喝酒的,结果狗崽子看见方清漪和异性待一块儿,狗崽子气得不行, 当场把人给拽走了。”
“啊……”书吟怔忡,“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嗯。”
“结果第二天,我俩都被人甩了。”商从洲淡声道。
书吟哽住。
商从洲伸手捏她的脸,“当时真的想过,要不要让人把你拦下来的,但想想还是算了,估计你心慌得不行。”
书吟眼观鼻鼻观心:“你不心慌吗?”
商从洲说:“慌啊,怕你逃得远远的,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书吟:“我说的是,一夜情。”
商从洲浅笑:“有什么好慌的?你不是说了吗,成年人之间各取所需。”
他拿她之前说的话回呛她,“你怎么能装的那么镇定,说出这么句话来的?”
书吟看着电梯里不断变大的数字,拿捏着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不然呢?都什么年代了,总不能上个床就要你负责吧?反倒是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负责的,还要我和你结婚。”
商从洲胸肺里沉出气韵:“你不还是答应了和我结婚。”
头昏脑热时,自然没心思去盘前因后果。
等冷静下来后复盘,才知晓对方的话语里满是漏洞。
两个都是自诩冷静之人,偏偏在结婚这件事上,毫无理智可言。
或许这就是命。
谁也逃不过的宿命。
-
他们住的地方较远,到的时候,其余人已经到齐了。
有个长相明艳大气的女生和她打招呼:“嗨。”
书吟:“嗨。”
“我叫霍南笙。”
“我叫书吟。”
“嗯,我知道,商从洲的新婚妻子,早恋对象,对吧?”霍南笙语出惊人,震惊四座。
就连商从洲和书吟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商从洲:“早恋对象?”
书吟:“我和他没有早恋啊。”
霍南笙顿了顿:“你俩不是早恋对象,破镜重圆吗?”
她在霍氏公关部工作,闲暇时间,也爱听些八卦。员工们议论商从洲的事儿,是没传到商从洲的耳里,但传到了霍南笙的耳里。
霍南笙向来藏得住事儿,等到这会儿才来和他俩求证。
商从洲敛眸,失笑:“胡说八道什么?”
书吟也笑:“我和他读书的时候,没什么交集的。”
霍南笙:“那所谓的破镜重圆,是假的啊?”
书吟:“顶多算是久别重逢。”
霍南笙眼睫扇动,“听上去也很有意思,至少比我们所谓的青梅竹马要有意思,南烟,你说对吧?”
坐霍南笙边上的女生,比她还要漂亮,更多的是妩媚。
南烟唇角慢展:“你大学四年在国外留学,也算得上是久别重逢了。”
霍南笙喉咙哽住:“那你和齐三也算是久别重逢了。”
“不好意思,澄清一下,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他也在国外工作。我俩基本每周末都会见面。”南烟怡怡然地笑着,挑着下巴睨向方清漪,“你和容四应该是久别重逢吧?”
沙发对面坐着个女生,气质清艳。
书吟注意到,包厢里坐着的这三个女生,个顶个的漂亮。
与电视里的女明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清漪沉默了好久,好似在考量:“准确而言,我和容四是破镜重圆。”
霍南笙好奇:“你俩以前真圆过啊?我一直以来都以为,你玩儿容四的感情来着。”
方清漪表现得很谦虚:“我以前好像是在玩他。”
霍南笙朝她竖大拇指:“不愧是你。”
她们四人聊天之际,另一边,四个男的也在聊天。
齐聿礼冷嘲热讽:“我听说前阵子某人办公室门口紧锁,是有这回事吧?”
容屹补充说明:“据说某人和某人太太一起在办公室里,锁了一个多小时。”
闻言,霍以南不慎赞同:“某人行为未免太过大胆。”
商从洲慢条斯理:“别说的你们没带女朋友在办公室里待过。”
“……”
“……”
“……”
回旋镖正中三人太阳穴。
三人默默闭嘴。
商从洲舌战群儒,轻松应对。
四人里,商从洲是最能说会道的,他的话术是无可挑剔的。毕竟曾经是要去外交部的人,平日里能从他那儿占便宜,无非是他散漫应对,没往心里去。一旦涉及到他的原则和底线,无人能从他这儿占便宜。
对他们四人而言,原则和底线都很清晰明了。
——家人,亲人,爱人。
而书吟,是三者的结合体。
是商从洲最重要的原则和底线。
容屹闷声道:“我都憋了不知道多久,原本想借着这个事儿打趣你的——你平时看着最靠谱,不也做了这么不靠谱的事儿?”
“而且你他丫的怎么知道我们都带女朋友在办公室?”
不仅容屹想知道,霍以南和齐聿礼也很好奇。
商从洲神色清白:“我不知道。”
容屹:“?”
霍以南:“?”
齐聿礼:“?”
商从洲朗声笑:“这不挺好猜的吗?霍南笙成天大摇大摆地进出总裁办公室,以大哥的性子,很难不把她按在办公室里;老三么,衣冠禽兽的大变态一个,不管什么场合都行;至于你,容四,我是真没想到,方清漪愿意陪你在办公室胡闹。”
容屹得意忘形:“都说了,我不是舔狗,她对我很好的!有求必应!”
三人沉默。
还是商从洲说:“也没人说你是舔狗。”
容屹眼神幽怨:“霍南笙老这么说我。”
霍以南:“我替她和你道歉。”
容屹冷哼了声,“算了,我不在乎。”
齐聿礼一针见血:“是不在乎,还是她说的就是事实?”
容屹声调抬高,坚持:“我真不是舔狗。”
齐聿礼:“你确定?”
容屹:“确定。”
齐聿礼瞥向商从洲:“老二,容四一直都是你在管,你说句公道话。”
容屹望向商从洲,义正言辞:“二哥,你说!”
商从洲对此一言难尽,却还是很给容屹面子,语气转圜着,说:“感情的事儿,怎么能用舔来形容呢?我家容四,无非是愿意为了喜欢的人倾尽全力罢了。”
容屹言之有理地点头:“就是!我什么都能为方清漪做。”
话音落下,其余三人对视一眼,眼里写着明明白白的——看,这就是最纯粹的舔狗。
商从洲更是无言到扶额。
他家容四在谈判席上多精明的人,怎么遇到感情这事儿,愚钝的听不出好赖话呢?
他明明是阴阳怪气地嘲讽他,偏偏容屹以为他是在夸他。
夸容屹什么?
夸他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家弄得分崩离析?以至于整个南城豪门圈的人,看见容屹都绕着走,生怕一不小心哪儿不对,惹怒这位容四少爷。
甚至于,商从洲的爷爷都再三提醒他,让他管管这位风评极差的容四少。
-
那天,书吟和她们几人都加了微信。
但她们很少聊天,彼此都有各自的工作、生活,唯一的交集就是对方的爱侣。也只有在他们男人聚会的时候,她们几个女的才会碰面。
商从洲的饭局、酒局很多。
工作上的应酬,他只会和书吟说一声,交代自己的行程,何时回家。
私底下与朋友间的见面,他都是独身过去,没有带书吟。只有与霍氏这三人的见面,他才会带上书吟。
书吟不喜社交,对此,她表示乐得清闲。
只是有个人表示不满。
那人就是沈以星。
沈以星问她:“你就不怕他在外面遇到别的女孩子?我不是说他会出轨什么的,但他长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