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的阿爷在角门被坊推过来反对的师傅游说几次后,云谣掂量着应该差不多了。于是这天吃完早饭云谣掺着她阿爷就到坊里来了。
一进坊老账房就哭天抢地地喊:“老东家,万万不可啊,咱们祖上几代人的基业不可儿戏啊,怎么毁在牝鸡司晨啊。”
云谣一看连牝鸡司晨都出来了,不由得嗤笑反问:“钟老先生可要说说,为何不可,如何就儿戏了。”
“你,你,你,女人当家,房屋倒塌。”老账房气到猪肝脸。
“自古就有商朝武丁王,其妻妇好亲上前线,保家卫国,班昭续写《汉书》;隋初岭南的冼夫人,“幼贤明,多筹略”、“抚循部众,能行军用师,压服诸越”,为隋朝统一岭南做出巨大贡献,被隋文帝封为谯国夫人,哪一个不是巾帼不让须眉,怎么到了咱们这个弹丸之地,小本经营上就房倒屋塌?”云谣不敢说前朝,万一政治敏感那就得不偿失。
老账房只剩嘴里呼哧呼哧的气,他没法吵啊,他读过书,但没那文化底蕴,甚至不知道对手说的真假。众人不管,看着阵势明显就是老掌柜落下风啊,人群里不免有人窃窃私语。
云谣想到低下那么多人可能没机会接触这些典故,对于老账房他们家祖上就在坊里当账房,家境眼界来说云谣本能觉得怎么也学得富五车,就清清嗓子道:“花木兰代父从军大家可都知道的,你就说女子能不能行?”
“行”、“肯定行”
老账房没想到低下有这么多人附和,但他不知道这漆坊早已千疮百孔,有经验的师傅倚老卖老,瞒上欺下,底下的学徒没有出头之日,而小东家每次到坊里都实打实地耐心指点,甚至针对每人情况给到不一样的建议,所以附和的人皆为学徒。老账房接受不了,当下恼羞成怒,甩了袖子请辞。
“钟老先生几代人都在我云家兢兢业业,想必这账面上肯定也是清清楚楚的,量入为出,不愧于心的,既然老先生力不从心那我云家也不敢拦,好让您荣养。”云谣特意加重“量入为出”这四个字
老账房一惊,没想到这东家还会看账,只能顺驴下坡了。老账房这一走,很多蠢蠢欲动的师傅就不敢动了,但还有那么几个年纪大的,硬气的也嚷嚷要走,梗着脖子,横眉竖眼。
云谣一看这几个老家伙,哟呵,这不就是贪得最多那几个嘛,那确实现在走对你们是最有利的,反正也到了告老的年纪,也干不了几年了,留下东窗事发更不值当。
于是云谣就敲打一番让他们几个都相安无事地走了,也不是云谣好心,不追究。而是追究起来这坊里闹哄哄的不利于她接下来的计划,最重要的是他们贪墨的事,也不是一个人能搞定的,她先暗示一番在放他们走,剩下肯定一边担心东家手上有自己把柄,一边抱侥幸心理,这样一来管起来就顺手很多。
当然,傻大胆那就另说,毕竟已经暗示那么明显了。云谣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基础功比较扎实,能沉心把简单动作做到炉火纯青甚至出彩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品性也不错的学徒组成一个小组,于町,韦离经,马庆明三位师傅轮流带,组内的人员除了相互学习外,对其他的学徒也起一个帮扶左右,方便低下的学徒找到学习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