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云谚学堂放旬假,今个儿就在阿谣耳一顿输出:“就在东井大街靠近城门口的一个胡同里,那牛肉汤清透鲜香,再配上他家的细如发丝的须面,撒上一把芫荽,再时不时来口酱香牛肉,可不是人间美味。”
阿谣这几天在琢磨要不要给于师傅把之前提过的大漆送过去,重点还是怎么他们平稳过渡到接受一个女娃娃当东家。她随口敷衍了一句:“我明天还得给坊里送漆过去呢,可不得闲。”
云谚一听,前几天二叔能进的小院子不让他进,这薪酬旧恨可不就一起涌上来了嘛,他二叔你能帮忙他也能。于是大手一挥,拍着胸口道:“我给你送,抬完咱们下晌咱们再去。”
阿谣抬头原想刺他几句开开心来着,看到那张与自己相似度极高的脸,心生一计,干脆将计就计把手里两个小盒子交给云谚,神色郑重道:“那我就把这事交给你了,一定要亲手交到于町于师傅手里,这事只有你能办。”
云谚一听只有他能办,顿时自觉得高大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接过两个木盒就往后罩房的角门过去了。解决心头一件大事阿谣施施然然地去跟母亲交待明天的晌饭她跟云谚带回来,叫年嬷嬷休息一晌。云谣母亲白她一眼问道:“你阿爷年纪大了,吃食可要软烂,顺便给你阿奶带碗甜汤,你爹爹这边顺路就买个半只熏鸭。”
“省得,我阿娘的小零嘴也一并带上。”说完大步朝祖父的正房走去,云谣娘在后面哭笑不得。
正房里,阿谣跟阿爷细细分析坊里的状况以及各坊的经营:“像咱家横空出世的物件最容易昙花一现,搭上朝中关系最稳妥。”
“可这样一来咱们家可就要唯命是从,身不由己啊。”老人家神色抗拒,自家几代人的心血最后成为别人家的私产到底是难以接受的。
“阿爷,我院里边的物件您觉得官家会如何。”阿谣耐心说着。
“这……”云谣的阿爷祖上就是髹漆的,谈不上富甲一方可也都是给达官贵人做活,这些事可都是耳濡目染,见过不少最后成为权利的牺牲品的,再想到自家孙女那些工艺,背后的利益不免有些惶惶。
“爷,咱们好好物色吧,若是能适当时候给到庇护,无须咱家依附最好,况且若是成为世人仰颂的大家,咱家就稳妥了。”阿谣还是出言安抚了,但是她知道有多难,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把白捡的钱分出去呢,况且要获得世人认可之前,你的作品能够是你的,且世人都能看到。
“你估摸好了,跟爷说一声,阿爷老了,很多事就转不过来。”此话一出,阿谣顿感一股悲痛涌到了桑门。
这悲伤还未宣泄,就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待回过头,只见云谚气呼呼地进来嚷嚷道:“这门房也太没眼色了,简单小爷不放行就算了,还污蔑小爷冒充东家小少爷。”
“东西可是亲手给于师傅了?”阿谣问
“给了,给了,幸好马师傅把于师傅叫了出来,不然课耽误时间了,小爷我跟个猴似的,时不时来两人看一眼。”云谚倒豆子般抱怨,又见阿姐跟阿爷都笑眯眯的,立马抱住阿爷的腿,撒娇地说:“阿爷,你不管管吗?您的小孙孙都被欺负成这样了?”
阿谣一脸神秘地说:“先让子弹飞一会,明儿去吃牛肉粉。”
“啊~,我要带上咱家的辣酱哈哈哈。”说完就往外冲,不管前半句听没听懂。
第二天晌午,姐弟两拎着食盒,后面跟着两名闲汗就回来了,不一会就看到他二叔罕见地中午回来了,阿谣招了招手,让二叔先吃饭再说。
吃完饭,云谚知道他们要商量事,就抱着肚子赖在太师椅上不走,云谣也没搭理他,开口问二叔:“朝中关系可是难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