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宪将自己的肩膀递了过来,看到李牧炀四处找东西,便问:“你在找什么?”
“我的水云剑!”
“后来呢,接着说啊。”
李牧炀则盯着他道:“那你就不要再惹我,否则让你赔我的家具。”
马宪头点的像是一只啄米的鸡。
老人看着梅娘难过的样子道:“花婆婆怎么会愿意以你妈的身份去见他呢?还和他说这么多要带你走的话,本来你直接消失不就好了,没有风险,没有纠葛。”
梅娘从难过中缓过,平静道:“是我求她的,以死相逼,她最疼我,最终勉为其难的为我演了这出戏。”
老头喃喃道:“看来这男人让你很喜爱啊。”
梅娘惨淡一笑道:“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傻的让人可怜罢了,你是不知道他站在院子口,眼神呆滞,盯着我们马车的屁股一直看,一直看!就像一个小屁孩看着自己手中的糖人,一下摔在地上砸的粉碎,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人看着想打他。”
一边说着,泪珠却沿着侧脸落到了脖颈,很痒。
老人无法安慰,他只认为这是任务,不该动情。
平淡问道:“后来呢?”
梅娘自然答道:“后来我便随花婆婆离开旗禹都了,再也没见他,直到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
“是的,一年以后我又回旗禹都了。”
“花婆婆让你去的?”
“不是,是我自作主张。”
老人听到,唯有怒色,黄褐色的手杖在地上一敲道:“你怎能如此感情用事?”
“那又如何?”
“花婆婆若是知道,有你好受的。”
“哼,她不在了。”
“你!”老人指着梅娘说不出话。
梅娘亳不理会,自顾自道:“我想他了,便偷偷跑去,躲在暗处打算看看他,谁知却被他发现了。”
“你,你,你怎么能被发现?”老人更加生气了。
“我蒙着脸的,谁能知道他看见我的样子,一眼便认出了。”
“后来呢?”
“后来我便跑,他便追,我们一直从旗禹都杨柳街跑到城西崇远路,箬河在那里有分支,我一下子跳到了跑商的船上,才躲开了。”
“恩,你轻功不算上乘,他应该可以追的上你,毕竟讲武堂不会教出庸才。”
“我逃脱自然并不是纯靠轻功,毕竟我奇门巧技样样精通,先是用泗香粉迷惑他,引他追错了院子,然后又靠留声叶骗他往东街,我还在庆阳楼里偷换了伙计衣服,他真的很难缠。”
“她也太能藏了吧。”马宪竖着大拇指表达倾佩。
李牧炀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被她戏耍的就像是无头苍蝇,东西乱撞,根本近不了身。”
“那你是怎么一直跟上的。”
“纯靠直觉。”李牧炀沉思道。“兴许这就是心有灵犀?”
马宪再次竖着大拇指。
“后来她上了跑商的船,我如何也追不到了,只是在追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她何止是在家人的事情上骗了我!她哪里只是一个在梅花阁卖布的女子,根本就是各种技巧了如指掌的江湖人。”
“听你这么说,确实如此,这么多手段运用得当,完全是江湖人士,只是她骗你做什么?你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意思。”
李牧炀作势要打,马宪赶忙正色道:“或许你还有别的利用价值?”
“说实话我也奇怪,我实在想不通为何要那样骗我。”
马宪喃喃道:“所以你深受打击,后面就离开讲武堂了。”
“是啊,师傅一生光明磊落,讲武堂一直只行善事,从不追求利益,我呢老老实实,从不害人,却都被人骗,被人泼脏水,崩落如此,我实在难以接受,没法再认同讲武堂所教的君子之道了。”
马宪不予置评,沉默了起来。
李牧炀抬眼瞧他一下,沉声道:“马宪,是这个世界的错,对吧。”
马宪却突兀的两眼无神,依旧沉默,像是猛然入定的和尚似的。
李牧炀使劲拍了一下他,没好气道:“和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马宪这才回转过来,眼神有些躲闪道:“我或许有个猜测,不一定对,可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牧炀纳闷道:“和我有什么不能讲的,但说无妨!”
马宪正了正神色,今日里第一次严肃道:“那梅婉儿兴许是冲着讲武堂来的,你想想,你们结婚一年后,讲武堂就开始衰落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牧炀一下子站起。
嘴里念叨:“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马宪奇道:“这么多年,你就没往这方面想?”
李牧炀突的痛苦倒地,捏着胸口位置,咳嗽起来。
他哪里没有想过呢,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