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不加理会,又递给王老头一两银子道:“别折磨她。”
王老头收下后摇头道:“你这都是苍蝇肉,大可不必收,可知道,霜儿每次贿赂我的钱都是以十两记。”
王轩本想吐槽‘那你还收!’但还是算了,只是前半身刚出了门,后半身立刻转过头道:“好吧,她的确比我有本事。”说罢刚要走,突的又转头道:“你知道去哪弄五千两吗?”
王老头听后一惊,而后了然的嘲讽道:“杀人截货,坏事做尽,先赶紧升个队长才有这些机会儿。”
王轩头也不回的走了,右手依旧小心翼翼的提着食盒。
李牧炀家里的冷清程度和王轩家一样。不同的是他喝醉了,似乎一醉可以独自热闹。
王轩走到李牧炀床边,看着他摆成个大字仰卧。说道:“没睡吧,没睡就起来吃饺子。”
李牧炀张开眯着的眼,眼神醺醺,大着舌头道:“豁是是轩哥儿,什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这个“您”字让王轩想笑。他道:“为何会有人这么爱喝酒?”
李牧炀胡乱说着:“没,没喝,多少,就一杯一杯。”
王轩无奈摇头,自己去火房烧水把饺子热了,盛一碗送进来。李牧炀稍微清醒了点,说话也清楚些。问道:“现在是啥时辰?”
“亥时。”
“这么晚了,你特地来给我送,送饺子?”
“是啊。”
“是,是我醉了,还是你醉了?”
“你醉了。”王轩说完话,将碗递到李牧炀嘴上,李牧炀三两口吃了便又躺下。他确实醉了。
王轩起身离开,走在王都的大街小巷之间,第一次有一种伤感,仿佛世界之大无处可去。冷清的家不像家,今天可是冬至,翠微阁甚至还更像家一点,毕竟那里有人可以说话。
只是,挨了一巴掌后肯定不好再去,那还能去哪里呢?
他想不到,趿拉着脑袋漫无目的走着。转到甜饼巷的时候看见了杨主护,他正搂着一个女人晃晃悠悠的说话。他赶忙躲了起来,慢慢摸到墙根偷听。
女人细细声音传来:“杨爷,你总来骚扰我作甚,那翠微阁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
杨主护一脸猥琐道:“那,那比不了,那些,那些都是脏人,是粗枝俗粉,怎么和你比。”明显醉意熏天。
“哎呦,奴家这里也不干净,你看那些花花草草都长得杂乱,没人给我打理呢。”
杨主护拍着胸脯道:“明儿我就派人来给你打理,小事,小事一桩。”
女子笑着在杨主护脸上啵了一口,嗔道:“奴家不是这意思,哎呀,天色太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家那主事的要骂你。”
“她,她敢!”嘴上说着,杨主护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即晃晃悠悠走了,边走边说:“有点想上茅厕,我就,就先走了,梅娘,改天再来,再来吃酒。”
王轩一直听着杨主护走远了,才慢慢从阴影里出来,厌恶的看向声源。谁知那女子还在,正笑盈盈的望他。玉手挥着手绢招呼他过去。
偷听被发现十分令人尴尬,可若是掉头跑了更尴尬。于是他硬着头皮走近。
那个叫梅娘的女子道:“听了多久呀?”
王轩答:“没多久。”
“看你这衣服,也是锦衣客?”
“嗯。”
“你也不怕那主护发现后给你小鞋穿?”
“我是不小心撞见的,况且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我不会乱说。”说罢,王轩顿时醒悟了什么,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梅娘笑道:“因为,我会功夫。”
是啊,只有练功的人才有如此的觉察力。王轩惊疑不定,面前这个纤细女子会功夫!而后他又发现此时她全然没有之前妩媚模样,不禁更是暗暗称奇,此女子不简单。
梅娘见王轩表情阴晴不定,自是知晓他在想什么,随意的开口道:“其实我认识你。”
王轩一吓,下意识后退几步,沉声道:“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梅娘呵呵直笑,弯下了腰。洁白脖子连着如玉的上胸。这么冷的天气穿这么少,不多见。王轩突然觉得梅娘整个人都像玉了。
梅娘终于停下道:“你信不信明天会派你们四队来收拾院子,这里是甜饼巷花露院,一个卖酒的地方。”
王轩下意识问:“单单是卖酒?”随即意识到不太对,赶忙住了嘴,但又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会派四队,杨主护给你说的?等等,你怎么认识我的!”疑问一连串的抛出,就像鞭炮。
梅娘看着慌乱的王轩,不加理睬。转身进了院门,一边关一边道:“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毕竟你住的离这不远,晚上好梦。”
王轩躺在床上的时候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度过了怎样的一个夜晚,总之他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