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钺字廷威，是甘肃当地人。他因善于统兵，在本地颇有威望，并在正德二年被授予了“宁夏游击将军”。在朱寘鐇进城时，他却亲自带人到城门口解甲迎接。朱寘鐇见了大喜，忙将仇钺扶起道：“本王得将军，正如虎添翼啊！”

仇钺却回道：“仇钺今日归顺王爷，愿麾下兵将皆听命王爷。”说着，他掏出兵符道：“此乃宁夏兵符，愿献于王爷！”

朱寘鐇接过兵符，大笑道：“将军真乃爽快之人！”他得了兵符，便继续向前走去，不再理睬仇钺。

三

“什么？”朱厚照听闻安化王造反之事，出人意料的，并没有显得特别大惊失色，“给朕召张永来！”

不一会儿，张永一身官服出现在皇帝面前：“陛下万安！”

“安化王反了。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朱厚照道。

“奴才听说了。”张永回道。

朱厚照笑了一下，道：“朕自登基以来，四海太平，还真没遇过如何刺激之事！朕欲御驾亲征，你随行，你以为如何？”

张永道：“奴才以为不妥。陛下乃真龙天子，怎可随便御驾亲征？”

朱厚照脸上露出不悦之色道：“朕是天子，难道这等小事反倒做不得主了？”

张永连忙说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说，小小安化王怎值得吾皇陛下亲征？奴才料想，随便遣个将军平乱足矣。”

朱厚照眉头一挑，问道：“你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想必心中定是有人选了吧？”

张永憨笑一下，称赞道：“主子真是明察秋毫！奴才怎都瞒不过主子的眼！”

听了这奉承，朱厚照也笑了，问道：“说吧，谁啊？”

张永想了一下，回道：“回主子，奴才举荐前右都御史杨一清为平叛主帅。此人深谙军事，又忠心朝廷，可用也。”

朱厚照摆摆手道：“罢了。你既推荐了杨一清，朕就给你个面子。只是这个杨一清先前在朝廷任过职，朕还是不放心啊。宫里需遣一名监军同去。”

张永收了笑，施礼道：“陛下，奴才愿为陛下分忧！”

朱厚照道：“朕心中所想正是你啊！宣旨！杨一清拜抚远大将军，张永总督监军，出征平叛！”

张永拜道：“奴才叩谢天恩！”

朱厚照站起身来，走到张永身边。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平身吧。”

“谢陛下！”张永站起身来。

“朕知道你为何举荐杨一清。”朱厚照贴在张永的耳边悄声说道，声音虽小却十分清楚，“你去，给朕查查。安化王突然造反和宫里有无关联？”

张永低着头，看不见皇帝的表情，但他能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奴才遵旨。”他回答道。

四

东安门的中门大开。

两队御林军从门里跑出来，夹道站好。这些皇帝的近卫军左手挎着腰刀，右手握着长戟。铁戟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接着便是文武百官，排在道路的两侧。

再接下来就是宫里的侍卫了。前面的宦官们举着皇家的大旗和符节等等，紧跟着便是皇帝了。

朱厚照骑着马出了大门。

皇帝出宫本应坐龙辇，可是朱厚照喜欢骑马。他出城狩猎是常有的事儿，可是从这中门里走，这还是他即位以来的头一遭。

他的左边的是刚刚重回官场并被任命为抚远将军的杨一清；右边则是当红的宦官、皇帝新任命的监军张永。

皇帝的仪仗刚从城门里出来，文武官员们跪倒在地，齐呼万岁。

自古以来，皇帝出城为出征的军官送行是极为稀少的事情。可是，这一次，刘瑾却告病在家，不来参加。只是，从皇帝到张永，谁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

“一清啊，”朱厚照对杨一清道，“朕本想亲率大军平乱，可这眼看豹房就建成了，朕也脱不开身。朕知道你熟谙军事，但此番重令你掌兵，你极可能是掣肘重重。若有难处，你就直接找张永。他可担保你统兵无失。”

“臣谢陛下！”杨一清道。

又往前行了一段路，朱厚照勒了马，说道：“朕就送你们到这儿了。”

杨一清和张永连忙下马，叩拜道：“谢陛下天恩！”

朱厚照笑笑道：“此番平叛易，平朕心难！”

张永明白皇帝这话的意思。于是他回道：“陛下放心！奴才和杨将军定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去吧！”朱厚照挥挥手道。

杨一清和张永又上了马，向军营行去。

张永心里明白，刘瑾的死期不远了。